董越看见华雄如看见救星一样,快步冲过来,急声大呼,“英伟,英伟快救我!”
华雄驱马上前,勃然大怒,“你为何把旗帜掩了?”
董越一边喘气一边解释,“那叛军皆为骑,他等一破阵便往我这边杀,你也看到了,步卒近距离根本抵挡不住骑兵,我不掩下旗帜,这会儿只怕已经身首异处。”
“那你便不管士兵死活?”
董越理直气壮叫道,“如何管?阵一破便是回天乏术,大家各自逃命就是,我能坚守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你这怂货!”
华雄大怒,一把夺过董越身旁士兵手上旗帜,交给一个骑兵撑起。
吕布跟过来道,“速把溃兵往左后方引,我带人去拦截羌骑。”
华雄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场面,一脸为难,“阵已全乱,一时半会引不开啊!”
确实如华雄所说,因为董越掩了帅旗,众士兵失去主心骨,加之后头羌人骑兵不断追杀,短时间是难以引开一条路。
而溃逃的步兵在对方骑兵砍杀下,一会儿功夫就是数百乃至上千的伤亡。
吕布看了看靠近山那一侧的高地,说道,“那处位置显眼,让人拿帅旗到那边摇,再派一百骑分散进去疏导。”
吕布说完,驾马慢慢迎上人流,他一边往敌军方向走一边大声引导步兵退往左后方。
“将军你看,那有人在结阵抵挡。”
约莫走到半道,跟在吕布后面的一个士兵指着前方集结在一起的一群人说道。
吕布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退逃的人群中,有三四百手持铁盾和长枪的士兵在一个年轻小将指挥下,于道中间结成了一个小型拒马阵,两个盾牌兵蹲在地上用身体顶住竖盾,长枪手紧站在他们身后,枪尖斜指来防骑兵冲撞。
羌人的骑兵已近在咫尺了,那小将依然面色沉稳,不断劝说附近正在逃亡的士兵加入阵列,有少部分跟着过来抵住盾牌,然更多的是理都不理他,只管撒腿奔逃。
这种情况奔逃只有死路一条,结阵抵御还有生存希望。
吕布连忙驱马过去,对周围逃兵大喝,“快去结阵,不许逃!回去!”
然而奔溃的士兵哪里肯听他的,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后奔,吕布提起画戟连连斩杀几个士兵,怒道,“两条腿可能跑过四条腿,你等欲往何处逃?”
吕布目光冷冽,周身气势逼人,手上方天画戟滴着鲜血,就像随时准备噬人的猛兽,附近士兵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逃。
吕布此时也不管自己只是个白丁,就冒充起了将军,让人指挥附近散逃的士兵跟着那小将去结阵,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那个拒马阵终于不再单薄。
后方,华雄找到几个吹号的士兵,让他们跟着帅旗不断往左后方吹号,散逃之人听见号角,又见帅旗还在,众士兵在各自将领带领下,勉强给吕布等人让出条通道。
边章早发现吕布的队伍,见其不过区区几百人,并未放在心上,他令旗一挥,后方待命的数百羌骑立即驱动战马,缓缓奔驰一段后猛得加速,马蹄轰隆,如一群下山猛虎,张牙舞爪朝吕布等人奔腾而来。
双方此时离得尚远,吕布看了看那边还在不断追杀步卒的羌骑,又遥望边章帅旗方向,对后面跟上来的华雄道,“我助你先杀溃这些人,过后你带人去拦那边羌骑,我去斩边章。”
“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和你同去。”
华雄早上忙着杀敌,没怎么注意到吕布大杀四方的壮举,只看到他射杀北宫伯玉等人的画面,此时听吕布单枪匹马去斩将,不由担心道。
“不,我一人去即可!”
说着两句话的功夫,双方骑兵只剩一箭之地,吕布等人的旁边是还在逃散的步卒,场地有限,想避其锋芒也不能,两轮对射后,吕布只能带人正面撞上去。
轰一声巨响,两道骑兵洪流狠狠对撞在一起,数条人影顷刻落马,战马的嘶鸣声中,残肢断臂四处横飞,一篷蓬血雨漫天洒下。
在撞入敌阵刹那,吕布的马也和一个羌兵撞上,只听咔的一声,两匹马的脖子皆被撞断,吕布这边马速并不快,在要撞上的瞬间他已飞身下马,同时一脚将死马踢开,那马滑冲出去数十步,暂时阻了后面骑兵,吕布得以获得一点喘息空间。
若骑的是赤兔,吕布根本不可能跟人撞马的,速度慢的话,他能在触敌的瞬间提缰直接踏上对方马头,速度快他也能寻着空隙插进去,但这普通战马就不行了,再怎么提,它也无法将前蹄抬得那般高。
踢滑战马后,吕布正欲夺旁边一羌人的马,却见左前方一骑正急速朝他撞来,快速奔跑的战马撞击力道比之前疾风道的滚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吕布不敢托大,站稳后力灌双臂,大喝一声,一戟击向奔来的马头,那马连嘶鸣也来不及发出,整个脑袋骨已被击碎。
不过由于马的冲击力,吕布一击后双臂也有些发麻,当年在疾风道击打滚石时,他双臂其实也被震得发麻,不过那时身处绝境,他整个人都有点癫狂,并不怎么在意。
击杀一骑后,吕布快步冲上前,随手把一个羌人撩下马,也不踩上马蹬,长腿一跳便跨坐上还在奔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