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此次带的副将是邬单,邬单从小在郿县长大,对这一带地形极为熟悉,何处适合埋伏兵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把这三条道都画出来,沿途有那些山、河、村落皆一一标注清楚。”吕布对邬单道。
光避开伏兵还不够,吕布抽中的这条路最远,胡轸、牛辅打仗或许不行,但带兵从这里跑到岐山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如果想赢,只能派人去伏击这二人。
邬单很快在布帛上画好郿县至岐山路线图,吕布仔细看了看,其中倒有不少适合设伏的山地、谷地。
只是,邬单清楚这里地形,胡轸和牛辅队伍里头肯定也有不少人清楚,他二人本是稳赢的局面,如今董卓加入一条互相伏击规则,他二人必然会小心提防,要在暗处顺利伏击只怕不容易。
吕布询问邬单有何想法,邬单显然也知道埋伏不易,无奈摇了摇头。
“不好办不好办!委实不好办!”魏续在一旁摇头说着。
吕布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豁然舒展开,说道,“暗处埋伏不成,那便光明正大埋伏。”
魏续疑惑道,“光明正大还叫埋伏?姐夫你难不成想带队伍过去和他们直接开打?可主将不能参与伏击啊,光靠我们要对付两队人马,只怕会反被人家淘汰了。”
“不,大部队不能动,只能派小股人马过去。”
吕布目光落在舆图上,指出牛辅、胡轸道上的六处地方,对魏续和牛犁道,“你二人各领一百箭术高超之人,分做三队,抄近路去这六处埋伏。”
他指着前面的四处,“这几个地方设暗伏,我猜必然会叫他们发现,你等的目的是麻木他们,一旦被发现便退逃,也不必再回来,自往岐山去。”
又指着靠近岐山的两个村落,“最后这一处方是下手之时,记住,此处你等不必躲躲藏藏,直接扮作路边耕作农夫,伺机射杀主将或副将即可。”
阿茉说,这叫思维惯性,在大家的认知里,伏击必然都是在暗处的,他又故意在前头加了两次暗处伏击,让胡轸二人的思维习惯得以巩固,最后再来次明处,兼之最后这一处已临近终点,照胡轸那性子,此时必然已得意忘形,伏击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邬单赞道,“司马高明啊,若能射杀主副将其中一人,我等只要按时抵达便是赢了。”
吕布收起舆图,“事不宜迟,快点出发!”
“诺!”
魏续二人领了命令,急忙点兵出发,吕布也带着队伍上路。
他非但前面派了探马,后面也有人垫后,为的是防止胡轸或牛辅的人突然从后杀来。
论旁门左道,吕布或许比不过胡轸,但论行军打仗,十个胡轸也比不了一个吕布,吕布这一路虽要时时探查沿途是否有伏兵,但行军速度依然不慢,刚到午时便走了近一半路程。
…………
那边,胡轸和牛辅因为路线较短,加之事先知道了董越伏兵的埋伏之处,行军速度也极快,午时之时已过了一半路程。
他二人认定自己能比吕布先到,也清楚吕布的本事,怕伏击不成还可能倒折损人马,所以根本没有要派人去伏击吕布的打算。
不过他们也防着吕布派人偷袭,故而只是刚开始一段走得快,到午时左右就开始放慢速度,防吕布的伏兵。
少部分人快马加鞭肯定会比大部队走得快一些的,而且抄近路的话,差不多这个时间能赶到他们前头去,所以这后半段路他们走得是小心翼翼。
胡轸开始派探马先行,沿途经过的山崖、树林、河谷,甚至高密的芦苇丛都要让士兵去查看一下,期间果然发现了两股伏兵。
胡轸看着被撵跑的吕布兵,哈哈大笑道,“那吕奉先为了赢,竟派出两股伏兵,不过却都叫老子揪出来了。”
他看了看快落下去的日头,“岐山快到了,我军一个士兵也未折损,此番他是输定了。”
李蒙跟着附和,“可不是,那日校场比武把他神气的,这次让他当众做距跃曲踊该有多打脸。”
“对,对,打脸,狠很打他吕奉先的脸!”胡轸一脸的得意。
“咱们现在就是慢慢走过去也稳赢了。”
“不,还是要快点,争取拿第一!”
他不但要赢吕布,还要赢牛辅。
胡轸下令,“全军疾行,争取半个时辰内赶到岐山。”
队伍里立即响起叫喝声,众骑兵加速奔驰起来,很快来到一个村落附近。
夕阳余晖下,官道旁的农田里,三三两两农人正忙忙碌碌收着已经晒干的秸秆,妇人们把秸秆拢到一起,扎成一捆捆,男人负责挑回村里,不远处村子里有炊烟飘起,田埂上一只黑狗看见胡轸这一大群人,伸长脖子在那汪汪狂吠着。
胡轸抽中的这条是直通官道,距离最短,沿途农田村落也最多,一路走来时不时能看到有农人在地里劳作,胡轸并未将这个别农人放在心上。
这些贱民胆子比那狗还小,看见军队向来都是吓得吭都不敢吭一声,这不,那些农人此时已经腿软,一个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领头一个董卓派来监督的亲卫,看了眼那几个跪趴在秸秆堆旁的农人,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