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贼子怎就不怕死?”
城头上,一个士兵看着冒雨涌来的敌军,满脸惊讶道。
“咱这攻击看似勐烈,实则并未给对方造成太大死亡,烫伤之人倒是有不少,还不足以打击士气。”另一个士兵道。
“快,下礌石、滚木!”许褚在一旁叫吼着。
立即又有部曲抬着巨大的石头、木头往梯子下砸。
在寒鸦箭雨的压制下, 涌到城下的贼军并不多,城头一时还算轻松,然而见张燕下城决心如此坚定,张茉心里不免开始犯憷,尤其是这时候还不见华雄的兵马回来。
“他不会被孙轻区区五千人给搞掉了吧?”张茉有些担心道。
华雄领的这一千飞熊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正常情况下别说张燕五千骑兵,就是一万也拦不住他,然而从张燕领兵到城下,修整一天再到攻城, 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不见华雄回来,张茉不免担心那家伙会不会中了人家的陷阱全军覆没了。
许褚道,“英伟不至于那么菜吧,好歹随董卓打过那么多年的仗,对付区区贼寇根本不在话下。”
张茉有点等不住了,她站在城墙的西南角,遥望西面和南面战局,对许褚道,“你领剩下一千飞熊军从北城门出去,冲击他西边这三万人队伍,从西北冲进去,绕到山丘后再折去他后勤营寨。”
许褚摇头,“我不去。”
“为何?”张茉奇怪地看向他。
“我走了万一城破了谁带你逃?”
“只有你出去搅乱他队伍城才不会破, 这会儿操作床弩和投石车的都是郡县兵, 砸石头的是部曲,飞熊军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 留在城中太浪费兵力了,你听话。”
“我就不!”
“这是军令!”
“我又不是士兵!”
张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听话,你出去了城才能守得住。”
“那我冲两圈还要回城。”
“华雄若带兵回来了你便可以回城,他若真遭遇不测,你顶替他的任务。”
“那留下五百人保护你,我带五百人出去即可。”
许褚一脸倔强,张茉退一步道,“留两百,你带八百人出去,快点,再啰嗦城真叫人攻破了。”
许褚到底还是不敢不听话,带着八百人冲阵去了,他队伍才刚出北门,看见湖泊后面远处道上有烟尘腾起,许褚喝令队伍停下,对城头喊道,“观旗帜是谁家人马?”
城头侦察兵仔细看了看,回道,“是飞熊军旗帜。”
许褚暗自松了口气,嘀咕道, “这华雄, 干啥去了墨迹一日才回?”
他领兵往湖泊西边行去,华雄的队伍也从那边过来同他汇合。
许褚打量着华雄一行人,个个身上满是血迹和尘土,模样虽然很狼狈,但伤亡并不大。
此时不是询问原因的时候,许褚让华雄带兵回城休息,他领兵去冲张燕的队伍。
八百骑兵带着轰隆的铁蹄声,如利刃插进张燕后方的攻城队伍中,后方这些士兵几乎都没有着甲,被骑兵冲进去引起的死伤可想而知,沿途一篷蓬血雾在弥漫,惨叫声和嘶吼声甚至盖过了城下的士兵。
张燕见状,忙调一支精锐骑兵过去包抄许褚的后路。
许褚只有八百人,自然不可能去硬磕敌军的骑兵,只逮着步兵杀,虽不能把这么多敌人全杀死,但骑兵速度快,步兵人再多也根本兜不住他们,又有许褚这个悍将在前开路,八百骑犹如一股黑风,在敌军军阵中刮来刮去。
张燕的骑兵被带着在后面狂追,他们要顾忌自己人,不能像许褚那般肆无忌惮冲杀,在追的过程中难免束手束脚,一时竟拿不下他。
许褚冲了几个回合后,本想按阿茉说的去冲张燕后营,不过张燕也不是傻的,打了这么多年仗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后营那边布有弓弩手,许褚怕折了这些精锐骑兵,便掉头折回继续冲步兵阵。
他并不靠近城墙附近,就绕着西面的两座小山丘兜圈,袭扰攻城士兵的后队人马。
张燕骑兵兜不住飞熊军,西面队伍几乎被杀得崩溃,张燕犹豫了片刻,依然没有下令退兵,反而欲把东面的两万人马皆调到南面来攻城。
张燕刚下令,却见远处狼狈奔过来几个骑士,正是昨日吊住华雄的孙轻兵马。
见来人形如藁丧,张燕心头不由一沉,尚未等他开口询问,当先那人跳下马,疾步奔到张燕跟前哭丧着道,“禀将军,孙将军他、他战死了!”
张燕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他几近咆哮吼道,“如何就战死了?”
来人道,“孙将军留下阻击华雄队伍,首战失利,他便吊着对方想慢慢磨着,谁料那华雄是个莽的,一逮着便冲上来乱杀,孙将军不敌便想退走,华雄在后紧追不舍,我等一直退逃到太行山脚下,那厮还紧紧咬着不放,孙将军五千人马被杀得只剩几百,幸存的骑士皆崩溃四散而逃,孙将军逃脱不及,被华雄斩于马下。”
张燕看着剩下的寥寥几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孙轻这五千骑兵是挑得寨中最精锐之士组成,他也知道吕布的骑兵厉害,想着五千对付一千,就算不能赢,也不至于输,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