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腾韩遂退回大营后,又收拢了残兵修养几日,第五日的时候突然拔营,先遣一部分人将辎重粮草都运走,留下四万大军攻城,其中三万人全部都来围攻一个西城门,剩下一万在后方列阵,防吕布骑兵袭扰。
韩遂、马腾,甚至李傕皆没有跟随辎重队伍先走,而是留下督军。
“他这是想撤军前再最后搏一把?谁给他的勇气?”
城头上,张茉有些诧异地看着列于城外的凉州兵。
虽然前几日那两万步兵军阵是被他们自己人冲垮的,然而对于并州军的杀伤力,韩遂应该有了深刻的认识,不该再派兵来做无谓牺牲啊?
“或许他想拼一拼运气?”吕布说道。
“如此防备之下,哪来什么运气?”
吕布远远看向中军位置的马腾、韩遂,说道,“不管他怎么想的,既然要来送死,成全他们就是。”
他说完便要下城楼,张茉叫住他,“你今日别去了,他们想赌的或许就是你。”
吕布犹豫了一下,“有李傕为内应,没事吧?”
“谁知道他是否真心?今日这兵出得不合理。”
“那我就在外围看看,不去斩将,你放心!”
“真不去?”
“真不!”
吕布再三保证完,转身下了城楼,虽然他很想斩杀那二人,但也知道自己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不会再如年轻时候那样,冲动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顾。
他,已经不是少年时的吕布了!
今日这场攻城战一开始便打得十分勐烈,西门外的护城河已经被血色染红,有太史慈的金鹰卫在后方冲击凉州军后续部队,吕布于侧翼掠杀,凉州军人数虽多,却难挡并州这两支骑兵的冲击。
而城头犹如铁通般的防御,更让攻城士兵没有任何下嘴的机会,战至未时左右,凉州军的战斗激情明显消散许多,后方有不少士兵开始逃亡,而抵挡并州骑兵的那一万人则被杀得直接崩溃。
韩遂见势不可为,连忙下令撤退,他和马腾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着装,混在撤退的第一批队伍里,而让两个士兵装扮成他们的样子坐镇中军,跟着后面的队伍退走,还把主帅黑色旗帜竖得格外高。
吕布在后方远远观察着韩遂撤退的队伍,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想到郑县那头还有张燕的人马,便和太史慈一起带兵前去追杀。
城头上,张茉见两军追杀韩遂而去,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韩遂此人胆略有,但也惜命,就算亲自督战,在撤退时必然也是第一批退走的,怎会如此稳坐中军?
心头突然一跳,张茉急喝道,“仲康,速度,快马去追奉先和子义回来。”
许褚面带疑惑,“凉州军甲胃器械皆丢弃,观之不似诈败……”
话未说完,张茉打断他,“确实不是诈败……现在不是解释之时,总之快去把人追回来,慢了要出大事。”
见张茉面色凝重,许褚不敢耽误,命人牵来坐骑,亲自去追吕布和太史慈。
此刻,凉州军撤退队伍的最前方,一个士兵正策马奔过来向韩遂禀报消息。
“将军,吕布果然带人追来了,除了他自己还有城外那些人。”
韩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马腾看了看左右风景,说道,“此处离埋伏地有二十余里路,我军士兵多已溃散,队伍后面只有一万余人。”
意思是如果队伍还没跑过那处断崖就被吕布追上,一万余溃军肯定不是那两虎狼之师的对手,等吕布知道中军那两人是假的,便不会上当了。
韩遂眸子微眯,狠了狠心,下令道,“先派五千人于路上拦截,不必下死力,拦半个时辰即可。”
说罢,手上马鞭挥得越发快起来。
吕布坐骑速度快,他也没傻到自己一个人去追,一直控制着马速,即便这样,两军离韩遂中军大纛也越来越近。
韩遂派来拦截的士兵还未列好阵便被骑兵冲杀得七零八落,吕布志在韩遂、马腾,对杀这些虾兵蟹将没兴趣,冲开拦截后留一千人绞杀余下凉州军,其他人依然去追杀韩遂。
中军的所有人都加足了马力、脚力狂奔,恨不能给马和自己多长两条腿,黄昏时分,累成狗的凉州军终于跑过埋伏地段,此时中军这边的步兵几乎溃散完,只剩三千余骑兵护卫着假韩遂和假马腾。
不过,他们已经安全了。
前方,已经先一步跑过断崖的韩遂、马腾皆松了一口气,他们远远停在一处高坡上歇脚,现在正是欣赏垒石雨的时候了。
可惜,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吕布和太史慈追至断崖前时,突然双双止步不前。
太史慈向来谨慎,沿途追击亦不忘观察地形,从华阴出来一路基本是平地,最多也是出现缓坡、小丘,此处突然出现断崖,由不得他不小心。
金鹰卫不怕厮杀,但是怕砸,断崖、山谷皆是他们的克星,在这么多年的武力、队形以及军事常识培训中,金鹰卫每个成员都十分清楚各种地形、天气、兵种和基本阵型相生相克的知识,这一千多金鹰卫老人,每一个放出去至少都能当军侯级别的军官。
士兵们在追击途中,看见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