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云想让刀盾、弓手于营中列阵,而后拆营为路,骑兵押后,压进关隘之下,然而管亥这一波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狠狠震慑住了白马义从,各级军官皆认为此法不可行,劝他再向公孙瓒求援兵再战。
白马精锐不敢战,昨日观看了金鹰卫和白马们厮杀全过程的步卒就更不必说了,没有一个赞同赵云的主意,都推脱不行,尤其公孙止反对得最为强烈,赵云见全军士气低迷,军心涣散,也知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这关隘是下不了了,只能一面向公孙瓒请罪,一面请求再增兵以壮士气。
然而信刚送出去,第三日马超带领的两千先锋援兵便先到了。
赵云又等了两日,公孙瓒的信使来了,同意增派五千援兵,却也让赵云解下所有职务,将队伍交与公孙止,本人南下柏人领罪。
“将军,这必然是公孙止那小人提前向大王进了谗言,大王查都没查清楚,便解了你的职务,此非明主所为。”赵全一脸气愤地说道。
赵云叹道,“此战折了近千白马精锐却没能攻下关隘,确实是我轻敌之过!”
这些白马义从是主公最珍贵的队伍,而自己一次就给折了一千,他发怒是必然的,赵云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主公竟然如此着急,仗没打完便派人来前线解了自己职务。
赵云取出燕国白马将军印绶,交给赵全,“拿去给公孙止。”
赵全接过印绶,气哼哼道,“分明是高览那厮给的情报有误,而且将军哪里轻敌了?对方趁我军尚未列阵完毕来袭,又是豁出命的打法,敌人强悍如斯,这就是让大王自己来打也是一样的结果,还有那些新收编的部曲,列个队拖拖拉拉,毫无纪律,若不是他们速度太慢,也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这一次真不怪将军您,大王居然问也不问便定你的罪,如此昏庸,不值得您效忠,我看不如去投唐国算了。”
赵全絮絮叨叨道,“我听常山百姓说,唐王在冀州免了人头税,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按土地多寡来纳税,百姓都感念唐王仁德,然而那些当官的和世族却不满,联合起来叛乱,才给了燕王可趁之机。”
赵云在常山这些日子自然也听过一两耳朵唐国新政,对于宗贼叛吕的原因也知道一些,他承认唐王确实是位仁义之君,比公孙瓒英明许多,然而他跟随公孙瓒这些年,公孙瓒待他不薄,他不会因为这一件事便轻易叛主。
“此番我确实有过,受罚是应当的。”
赵云澹澹说了一句,转身走出营帐,外面等候着公孙瓒的使者,赵云翻身上马,正要随他离开,却见营外火急火燎奔过来一骑,远远便高喊,“报——”
来人疾奔而来,对赵云拱手一礼,气喘吁吁道,“将军,吕布五千兵马正在石邑关外集结!”
“什么?”
正得了消息赶过来接印的公孙止首先惊呼,连连问道,“五千兵马?对方哪来的五千兵马?领兵将领何人?”
斥候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看公孙止,回道,“小的也不知哪来的,但关外确实集结了五千人,观其旗帜,除了并州军旗,还有飞熊军旗,大纛上写的是吕字,主帅是吕布本人。”
听到吕布本人来了,公孙止头皮不由一麻,脸色变得惨白,刚当上白马将军就碰到这杀神亲自来援,要不要这么倒霉?
赵全暗自发笑,双手将印绶递上,无比恭敬道,“公孙将军,这是白马将军印绶,您收好了!”
看着这个自己从前梦寐以求的东西,公孙止此时却觉得它就是块催命符,接过之日就是自己命丧之时,他是想接又不敢接了。
见他如此扭捏之态,赵全心中越发鄙夷,将印往他手上一塞,对公孙瓒使者道,“走吧!我家将军已经将职务移交。”
那使者听闻吕布杀来了,也吓得不轻,回过神来打马便跑出大营,赵云倒是想留下御敌,然而自己此时无任何职务,又是戴罪之身,留下做什么?
他拨转马头正要跟着离开,公孙止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他缰绳,近乎哀求道,“子龙,不,将军,您这时候不能走啊,吕布大军杀来,没有您主持大局,我如何能顶得住?”
赵全冷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家将军现在是罪人,哪敢来指挥你这白马将军?”
公孙止连忙陪笑,“此事主公有所误会,有所误会,子龙你留下,只要抵挡住吕布,回头我向主公澄清事实,还你一个公道。”
他把印绶重新塞给赵云,“只要印还在你手上,你就是白马将军,就有指挥他们之权。”
赵云本也没打算真的在这时候抛下队伍离开,他翻身下马,将印还给公孙止,说道,“我只代为指挥。”
言罢对赵全道,“速让刀盾手、弓箭手于营前列阵,其他人带上两日口粮,其余辎重一概丢弃,速速撤去元氏。”
“撤?主公援兵不是要来了吗?”公孙止不解。
赵云耐着性子解释道,“非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布大军若没来,主公增兵五千要取下关隘不难,然而现在吕布亲领大军前来,莫说关内还有多少人咱们完全不知,就是关外那五千人,咱们这些士气低迷的将士也完全抵挡不住,不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