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遇刺重伤的消息当日上午便传遍邺城,沮授、许攸、郭图、麹义、高览等人第一时间来到唐王府,却根本没办法见到她本人,只能在门外看着侍女把一盆盆清水端进去,出来时又变成一盆盆的血水。
“何人干的?他娘到底谁干的?老子灭他全家!灭他全家!”麹义怒火中烧,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骂骂咧咧。
许攸不怀好意看了沮授一眼,怒道,“还能是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必是那些被强行拆分的叛贼!这些人本就犯了灭家的死罪,王妃好心饶他们性命,可其人非但不知感恩,还胆敢买凶行刺,才刚出邺城就抓了三十来个刺客,可见这些叛贼有多嚣张!”
沮授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当日反对大屠杀之人就是自己,如今王妃遇刺,命在旦夕,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许攸这样说,麹义走到房门口问许褚,“王妃昏迷前可有指令下达?要不要我去把那些人全抓起来?”
许褚木着脸道,“王妃说,追查凶手这事交给沮州牧和我,还有,速请大王回来主持大局,没说抓人之事!”
“还查什么查?那些刺客不是杀手便是死士,根本撬不开口,按我说,所有叛反家族都有可疑,直接抓起来就是!”麴义怒气冲冲道。
“王妃就是大王的命啊,他若知道王妃现在是这种情况,如何还能稳得住心神?再万一……”
许攸觉得大王就算回来也根本主持不了大局,他面色惨白了起来,双手合十朝天念叨,“老天爷,您可千万保佑,保佑王妃安然无恙,我许子远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保佑有个屁用,赶紧去并州请神医过来要紧!”麹义说道。
许褚道,“已经让人去请了!”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已经担任唐王府主医师的忍冬从里面出来,众人急忙围上去,七嘴八舌问道,“怎么样了?”“可脱离危险了?”
忍冬紧皱着眉头,摇头叹气,“箭是拔出来了,然王妃失血过多,只怕……哎……”
话没说完,不过看忍冬灰败的表情和无能为力的语气,大约猜到后面要说什么,许攸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不会的,王妃吉人天相,她是仙女转世而来,哪有那么容易……哪有那么容易……呜呜呜……”
他的理想抱负、荣华富贵可都寄托在她身上,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麹义感觉自己心口像被什么拽住一样难受起来,他承认自己是还有一点垂涎小医匠,但更多是因为这世上只有她足够地了解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始终记得当年在晋阳荷花池畔,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打败兵圣,超越兵仙,成为兵神!
他还没实现这个梦想,屋里那个自称兵圣转世的女人就要死了吗?没有她管着大王,大王还会惯着自己的狂傲无礼吗?
沮授听完,脚步踉跄两下,几乎站立不住,他此刻真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
他抬头看着逐渐偏西的太阳,不该啊,正蒸蒸日上的唐国不该就这样落幕,她要打造的君为舟,臣为浆,民为水的帝国才刚起步啊,没有她,还有何人能拉住大王这头凶勐发狂的老虎?
而且正如许子远所说,王妃是大王的命,她若死了,他会不会让整个冀州给她陪葬?
高览也满脸悲色,他虽然才见过王妃一面,然而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十分舒服,她比袁绍、公孙瓒英明百倍,不该就这样死了!
郭图低垂着眼眸做悲伤状,心里却在想着万一大王承受不住打击,他要去何处另谋出路。
“诸位且去忙吧,王妃需要静养!”忍冬对众人下了逐客令。
许攸立即止住哭声,不敢再发一点儿声音,沮授拱了拱手,先行离开,郭图连忙跟着退出小院,麹义低声道,“我去前院等消息,刺客若开口了,我亲自带兵去抓人!”
说是这样说,不过他觉得审问出有用信息的可能性很小。
“我也去前院等着!”许攸跟着麹义离开,高览也退了出去,许褚对忍冬和颜冰吩咐了一声,随沮授去牢里审问刺客。
当天,张茉生命垂危的消息从唐王府传出,甄俨兴奋激动得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第一时间便是让人快马给曹操送去这个好消息,请他时刻关注冀州形势,做好准备,同时又去了一趟影杀阁,重金请他继续派人去渤海回邺城的路上伏杀吕布。
邺城离濮阳不远,第三天曹操这边便收到了消息。
“这是真的吗?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大清早,曹操刚起床便听到了这个让他又惊又喜却又疼又痛的消息。
来人回道,“千真万确,当日那箭直接射中心口,没当场死亡也是她命大,不过据王府传出的消息,已然凶多吉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曹操仍然不太相信,又问,“会不会是她故意放出的消息?”
“这不太可能吧,那日看见她被重伤的百姓有数百人,做不得假。”来人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射中这个地方,有几个人能活的?”
“那为何没当场死亡?”曹操追问。
“或许是射偏了些许,这医理问题小的也不太清楚,曹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