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吕布清理完后方,率兵来到位于陇山之北的萧关道,这季节的凉州已经很冷了,前两日还下了一场雨夹雪,气温骤降,然而不管是文吏还是军中士兵,并没有人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有人冷得流清鼻涕。
“王妃真的有钱啊,竟然真的给每个士兵发了一件毛衣,我听说这衣服放在外面一件可卖一金,这次一次性发了三万件,真有钱啊!”
贾诩坐在马车里,摸着身上暖绒绒的衣服,由衷地感慨道。
“确实有钱!”郭嘉跟着感叹了一句。
来了唐国后,他才知道自己从前所了解的只是九牛一毛,并州纺织厂非但有工作效率奇高的纺织机,关键还用水力驱动,阿茉更是奇思妙想,居然能想到用羊毛来纺毛线,织出这种柔软保暖又轻便的毛衣。
而他现在也深刻地明白了,为何并州臣民会如此拥戴她,不只是因为改革了税费,还是因为她能想出各种方法来节省劳动力,提高生产力,提高产量,更因为她舍得花钱,就冲着这一件一金的衣服,那些将士敢不为唐国拼命吗?
傍晚时分,队伍走到泾水源头的陇山北段,吕布勒马驻足于一处高坡上,望着这个进入陇右的狭窄关隘,颇为奇怪地问道,“此关虽不如汜水、函谷关那般雄伟,却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些羌人为何不守萧关,反而逃去了兴国城?”
非但吕布不解,就连对此处详细地形不太熟悉的郭嘉、曹性等人也一脸问号,尤其郭嘉,在临泾时,听杨秋说羌人豪帅领着两万多人逃往萧关方向,他的心便沉了下来。
南边陇关难克,北边萧关若被对方堵住,唐军不能在一月内破关,等粮草耗完只能退兵,先前探马回来说萧关没人,他还有点不相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弃关而走。
对于这其中缘由,贾诩这个凉州本地人稍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看了眼郭嘉,对吕布道,“这事大王得再嘉赏一番奉孝,我军不必啃萧关这块硬骨头,几乎全仗他之功!”
“此话何解?”郭嘉越发不解。
贾诩解释道,“你等有所不知,萧关道除了可以沿长离水葫芦河河谷,南下至渭河河谷,还有一个分支,便是由此处北上,转入黄河支流清水河河谷。”
说到这里郭嘉便明白了,他拢了拢衣服,笑道,“算是在下之功吧!”
吕布也陡然醒悟过来,“那些叛贼是料到梁兴也会投降,怕他由清水河南下和孤里外夹击,故而弃关而走,去和阿贵汇合?”
贾诩点头,“奉孝那围而后降者杀无赦的军令实在有点凶残,加之大王威名和阴槃大屠杀,梁兴哪里还敢抵抗?不过……”
贾诩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话锋一转,“这些人撤去兴国城也十分不妙啊!据飞鹰队报来的消息,兴国城是阿贵最近两年新建的城池,位于长离水与清水河的相交之处,朔长离水北上可至萧关,沿清水河东至街亭,接入陇关道,该城两面临水,东接陇关,这里一旦有变,驻守于略阳、陇县的羌人、氐人兵马立即可以来支援,
尤其略阳,离兴国不过三十里,又同处河谷中,地形平坦利于行军,届时我军不管打哪一方,另一边都可以快速过来支援。而且兴国城和略阳皆是城高墙坚,依我军现在兵力,打一头都很难,根本没办法分兵去堵。”
吕布微微蹙眉,“这些人也不全是无能之辈,仓惶退逃中还能想得如此长远。”
贾诩道,“他等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做出这样的判断也算正常。”
吕布遥望萧关南边的长离河谷,说道,“今夜先在萧关扎营,明日南下兴国看看具体情况。”
曹性建议道,“不行让儁义试试能否自陈仓道攻入武都郡,切去陇西后方。”
贾诩摇头,“不好打,凉州地形易守难攻,武都郡有杨千万在,儁义那边也难。”
曹性又道,“那不然让子义放开陇关出口,诱他们来袭关中?只要高元才高干能将其牵制住,我军即可回去包饺子了。”
“这……或许可以试试,不过照目前情况,他等不一定上当。”
吕布直言道,“肯定不会上当,孤当年在望垣大杀四方的壮举羌人估计多少都听说过,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时候来偷袭关中。”
天边的夕阳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众人打马走下缓坡,这时郭嘉望了眼南边,突然说道,“陈仓道南接汉中,刘皇叔占据汉中近两年了吧?”
“奉孝的意思是请他相助?”吕布回头问道。
郭嘉点头,“若是刘皇叔能派一支队伍出阳平关自南面袭击,破杨千万易如反掌,武都郡那边局势打开了,张将军即可北上渭谷,兵围冀城。”
“此法可用,便派个人去汉中问问刘大耳,上次我军助他取汉中,这个人情是不是该还回来了!”吕布驱马而行,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贾诩跟在一侧,十分赞同地说道,“确实,此时不讨,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曹性不解,“为何这样说?我看那刘皇叔人品还不错啊,不会有恩不还吧?”
“这事跟人品没关系。”
贾诩解释道,“大王取凉州之后,青州那边应该也要出结果了,剩一个幽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