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张宴安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哦?什么事情能让张公子如此低声下气?”花不染看向他,等待着他说下去。
丞相在朝中是中立之臣,更为她是女子把持朝政,对她还颇为不满。
她此次邀请张丞相之子来参加宴会,也算是对丞相府的试探。
原本以为张丞相不会让张宴安前来,但他如约参加了宴会。
不止来了,宴会结束后还主动找来。
她现在也搞不懂,丞相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宴安长袍一撩,跪下行礼,平静道:“殿下,您并不中意在下,此次邀请在下参加宴会,也不过是做给丞相府看而已。”
他知道,公主这次邀请他参加宴会,只为打丞相府的脸。
丞相府明知是为何,身为臣子却无法拒绝。
花不染眉毛一挑,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垂眸看着他,道:“继续说下去。”
“殿下应当清楚,父亲在朝中并未站队。”张宴安道。
花不染听到这话,低声一笑,“你觉得本宫是在拉拢丞相府,所以才会邀请你来参加宴会?你为何不觉得,本宫是看上你的模样?”
张宴安沉默不言,花不染知道他的想法。
不就是觉得,她想拉拢丞相府或是报复丞相府,没有第三种想法。
可事实还真不是,丞相府虽不站队,但却是忠于花朝国。
他之所以不站队,不过是想选择的人不是她摄政长公主,而是皇帝。
她沉默片刻,缓声道:“张宴安,丞相府只要忠诚于花朝国,本宫又何须拉拢。。”
张宴安闻言一愣,长公主这话的意思,是说她根本无需拉拢丞相府。
丞相府忠于花朝国,那就是忠于她。
张宴安抬起头来,迎向花不染目光,“在下不懂殿下这话的意思。”
花不染手指在石桌上轻敲一下,“不懂?”
“是,在下不懂,不懂殿下这话中所谓忠于花朝国,忠的是谁?
现在花朝国是殿下在把持朝政,那在下是否可以认为,您话中的忠于花朝国,是忠于您?”张宴安今日是带着父亲所托而来。
朝中都说他父亲不站队,是因为胆小,怕得罪任何一方。
可他知道,他父亲一点都不怕死。
不站队,是因为他父亲效忠的是花朝国皇室正统血脉。
他父亲担心长公主手握权力太久,就舍不得放手。
花不染看着张宴安,这个人不过是及冠之年,哪怕是面对高位的她,也镇定如斯,甚至还敢说出质问的话。
她没有回答张宴安的问题,慢悠悠喝了口茶,才抬眼道:“只要能让花朝国强大,让百姓生活过得富裕,谁把持朝政这么重要?”
张宴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得罪花不染,深吸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花朝国是谁把持朝政,对于百姓来说不重要,只要生活越过越好就行。
可对于朝中大臣来说,他们起码要知道自己效忠的人是谁。
在下只是百姓中的一员,朝中把持朝政的人是殿下还是陛下,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所以,殿下问在下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也并没有参考价值。”
他说的很直接,也没有拐弯抹角。
花不染微眯双眸,看向他,淡声道:“你想告诉本宫什么?”
花朝国能有今日,是花不染治国有方。
张宴安不否认她对花朝国的功劳,他父亲也很欣赏长公主的能力。
可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子掌一国之权,长公主也该功成身退,把权力慢慢交回到陛下手中。
“花朝国的百姓遇到陛下是幸运的,因为有您的治理,让百姓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花不染听到他这话,忍不住低笑出来。
她看着张宴安,道:“你既然说本宫治理得好,那为何还要在乎谁把持朝政?至于你说,大臣想要知道效忠的是谁?那当然是花朝国皇室。”
张宴安知道,长公主是不想回答刚才的问题,才会说的含糊不清。
长公主这般聪慧的女子,又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看来,今日是没办法完成父亲的嘱托。
“殿下,花朝国皇室只有您跟皇上,可手握权力的是您。”
花不染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然后呢?”
“殿下可有想过放权?”张宴安继续问道。
“你觉得本宫现在放权,那权力会落入谁的手中?”花不反问道。
她不知道该说朝中的那些大臣是看不清形势,还是装聋作哑。
她手中的权利放手,根本就不会如他们想的那般落入皇帝手中。
不少恶犬在暗中盯着,就在等着那些自以为忠臣的大臣逼迫她放权,好坐收渔翁之利。
张宴安低头沉思,他虽没有入朝为官,但父亲跟他下棋时,也偶尔会透露一些朝中之事。
他对于已有的线索分析过,在先皇出事时,曾有人提议让异姓王当摄政王。
其中是否有异姓王的暗中授意,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