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雪可没想要回娘家,一下怔在原地。
姜丰年不受窝囊气,站出来喝道:“好啊,你闺女一顿能干两碗饭,你要是不心疼她吃你家粮食,那就赶紧领走,我家倒也省钱了!”
说完他又盯住孙春雪,眼底满是失望。
“我也把话撂这儿,要是迈出我姜家门,就甭想我去接她,大不了我重新再娶,也绝不受你家挟制,五条腿的蠢猪没见过,但两条腿的人还是好找!”姜丰年咬牙冷哼。
白氏嘴角一抽,气得眼珠子都快瞪成鱼眼,转身就狂喷唾沫星子。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跟谁大吼小叫呢,又骂谁是蠢猪,你敢不拿钱来接她,老娘就跟你拼了!”
孙春雪这会儿更是傻眼,脸都是霎时白了。
她可是要跟丰年好好过日子的,怎么倒闹起来了。
听着屋外骂声不断,冯氏觉得儿子的话有些伤感情了。
这个大儿媳虽是小气,格局不大,不过还算是吃苦耐劳,从不偷懒耍滑,跟着家里受了几年穷也没见抱怨。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还不至于就真给她撵回娘家。
不过也该让她长长记性。
冯氏走出屋,这时就见姜丰年手里拎了个棍子,吓得白氏正坐地大骂。
她清了清嗓子,蹙眉道:“都给我消停点!老大媳妇,娘只说一句,你要真想跟你娘回去过日子,那全家都不会拦你。”
“哼,何止不拦,让我买俩二踢脚,放个响送送你也成!”姜丰年气不过道。
孙春雪都快吓哭了。
声音都直劈叉:“娘……丰年,我、我压根不是那意思啊……”
“不过。”冯氏声音多了分寒意,打断道:“临走前,有些事娘还是得教教你。你不是说白氏一心为你好吗,那既是为了我家才吃的药,药钱娘当然得给你们结。”
一听到要给钱,白氏一把就甩开闺女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老大媳妇,去把你没喝完的药都拿来。”冯氏又道。
孙春雪早就已经六神无主,她要哭不哭的,咧着嘴只能听吩咐做事。
原本几十副的药,孙春雪几乎一顿不落,眼下喝的就剩四五副了。
冯氏瞥了眼,倒也够用了。
“既是要算药钱,那也不能光凭你娘那张嘴,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冯氏抱起双臂,毒蛇般的盯了白氏一眼:“老五,快去请村长闺女田梅过来,她会些医术,擅治妇人那点事儿,就让她过来给咱们看看,这药到底值多少钱!”
白氏一听,顿时懵圈了下。
“去啥去,咋还不信我啊。”
她手忙脚乱飞扑过去,正想拦住丰苗,可姜丰苗早就一溜烟窜出去了。
白氏扑了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呦,白大娘好身手啊。”李七巧终于忍不住道:“这么着急拦着,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孙春雪也诧异地看了眼白氏,想不通这是为啥。
很快,杨田梅就跟着老五过来了,冯氏知道村长一家都是心眼实的,倒也不怕杨田梅看笑话。
“田梅啊,婶子想让你帮个忙,看看这些草药。”冯氏示意姜丰年把东西给她。
杨田梅看出气氛不对,但也不多问,这便打开那黑漆漆的药袋子,先抓出来一把。
待仔细瞧了,又闻了两下后,杨田梅忙问:“婶子,你家可有人得了咳症,咋吃这些药啊。”
咳症?
孙春雪头一个就急了:“田梅啊,你说这药是治啥病的?”
“咳病啊。”杨田梅语气笃定:“以前这方子我常给人配,不过这里头还放了鸡屎藤,它倒是便宜,还能治食滞,不过吃起来可不能过量,不然可会伤了脾胃啊。”
孙春雪不敢信地瞪大眼睛,冲过去喊:“你说啥呢,这明明是我娘抓的……能怀孩子的药啊,而且二十副就要五两银子,咋会是你说的这样。”
杨田梅一听都无奈了。
庄稼户一年才挣几个,谁家舍得花五两吃药,这不明摆骗傻子的吗。
“姜家大嫂,鸡屎藤可还能活血化瘀呢,要是真有了孕,吃了这药孩子还不得流掉啊,得亏你还没怀上。”杨田梅摇头叹气。
“再说这药四文钱一副,你这二十副,最多也不过八十文,哪里就要得了五两。”她又补充道。
孙春雪赶忙扭头看向白氏:“娘……您、您不是说,这是给我抓的补药吗,您咋骗我呢。”
白氏这会儿被拆穿,咽咽口水,仍不改凶色:“好啊,冯寡妇,你竟串通你们自己村的,过来蒙我闺女呢!这药就是五两银子二十副,你想不认账,还有没有天理了!”
冯氏倒也不恼。
“老大,去套驴车,既然你丈母娘信不过咱村的,那就带她去城里医馆,咱们好好把这药问个清楚,总不会医馆大夫们也蒙她娘俩吧。”
“好嘞娘!”姜丰年这就要拽白氏进城。
眼看谎言终还是圆不上,白氏终于绷不住了,她气急败坏地甩开姜丰年,骂了两句就要溜。
孙春雪已经彻底傻眼。
想不到自己信任的亲娘,竟会骗她到这份上。
“娘,您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