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炕上众人顿时心头一颤!
“闺女……你说什么?”冯氏放下针线活,猛的扑到小糯宝的枕边。
小糯宝睁开惺忪的睡眼。
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让她不忍直视,白皙软乎的小手揉了揉眼后,声音也多了分沙哑。
“凉~有好多坏人要杀过来了。”
“好多血,还有好多被杀洗的人……”
“很多村子都会出事……到处都是大刀和箭!”小糯宝眉头一皱,抓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她看到了贼匪作乱,血海漫天之象。
甚至是会殃及大柳村!
姜丰年不由攥紧拳头,嗓子眼发紧:“妹妹的意思,是要有匪寇掠村了?”
冯氏脸上一白。
“看来是要闹匪了。”她嘴唇微微打颤打颤:“不过这也不意外,自打城里乱了,娘就怕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粮乃百姓根本。
粮仓一空,匪寇必会四处作乱,趁机抢掠。
“城里百姓住得分散,又有官兵巡逻,还能好些。”冯氏低声道:“可咱乡下出事,衙门一时间可难赶到,况且咱不少还都是种粮为生的,贼人要想抢粮,难免会盯上咱们。”
只是一些匪寇不知,不少像他们大柳村这般的,其实早就卖光了地里的粮,压根难有富裕。
而说起闹匪,冯氏幼年时,就曾经历过一次。
那时她娘家村子穷,压根抢不到什么。
可是匪寇们贼不走空,又穷凶极恶,弄不到钱粮便掠了几个女人,还把村子给放火烧了。
那一回,他们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没了,可谓是惨烈至极。
听到这些,炕上的李七巧和孙春雪都吓出一身汗。
丰景和丰苗也不由浑身僵硬。
“娘,那咱们咋办,可不能让贼人祸害了咱村子啊!”姜丰虎着急地扑通站起。
冯氏到底是经过事的。
多少有些沉稳在身上。
她缓了口气,立马看向姜丰年:“事在人为,咱们村只要团结,就未必能输于匪寇,老大你快去把你村长叔叫过来,咱们商量着行事!”
看着娘还能够稳住,小糯宝这就拱进冯氏怀里,小胖手搂脖搂得紧紧,试图安慰冯氏。
不用怕娘,这不是还有她在吗。
很快,村长便顶着冻梆硬的胡子,带上杨田梅着急赶到了。
得知要有匪寇来袭,村长的眼睛满是血丝,央求地看着糯宝。
“好孩子,这可是真的?”
“真,且不出五日。”小糯宝忧心地乖巧坐好。
村长父女俩,早就对小糯宝的话深信不疑。
他们二人神色大骇,心脏像是挂了块铁砣般,不停地往下坠。
眼看村长愣了神,冯氏连忙道:“村长,好在咱能提前得知消息,也来得及做应对,您是过来人,可知咋布置能防住贼人。”
村长的思绪被强行拽回。
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又看向糯宝:“乖宝儿能不能告诉村长爷爷,你可知,此次会有多少匪寇。”
小糯宝闭目凝神。
“二三十人,夜里来,有大刀,有弓箭!”
村长紧咬嘴唇:“咱村一共三十多户,一百八十多个人,不算孩子和老人的话,有六十多个汉子,四十多个女人,也不是不敢跟他们拼一拼。”
这话给了姜家人鼓起了劲。
姜丰虎立马红着眼睛大喝:“村长,我们听您安排,不管咋说也得把咱村护周全了!”
“好。”村长瞪大了眼睛,这便道:“田梅,丰年丰虎,现在就去敲锣,招呼咱村乡亲到学堂里集合!”
夜色浓重,寒风凛冽。
微弱的油灯光在学堂里摇曳。
冯氏把小糯宝裹成个粽子,抱着她早早赶到,很快,陆续有乡亲被从睡梦中叫醒,打着哈欠来此集合。
这大晚上的突然议事。
不用村长开口,大伙就先意识到了严重性。
于是也无人抱怨被搅了美梦,都等着村长发话。
待各家都派人到齐了,村长便把要闹匪一事说出,一时间,众人都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有的汉子已经红了眼睛。
有几个妇人也差点跌坐在地。
“是咱村福星说的?”刘婆子她们哆嗦道:“那这事儿定是错不了,村长,咱们该咋办啊!”
村长看着众人,声音坚定:“都别慌,咱们村人不算少,只要齐心就啥都不怕。从今夜起,所有人打起精神来,每家至少出一个男人,一起为村里守夜巡逻。”
大柳村共有三十多户。
在村长的号召下,不少人家都肯尽量多出人,丰年和丰虎也率先加入,巡逻队一下子就凑了快五十个汉子。
村长看着欣慰,便要把他们分为两组。
每组二十几人,一组守上半夜,另一组负责下半夜。
这时小糯宝抬头看了看,却摇头打断。
“不够。”
“好孩子你说啥。”村长忙问。
“这样安排,还不够。”小糯宝一字一句道。
小家伙很清楚,此次必得做足防备,才可避开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