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这就集中意念,目光盯住空中的黑气,开始催动它继续涌动。
很快,这股若有若无的邪气,便顺着门缝,钻进了李家西屋。
李婶子不过区区凡人,哪里知道天下蛊气,皆由蛊物发出。
这时,小糯宝已经抬起小短腿,踢向那西屋破门,砰砰几下,便摇晃着身子迈进去。
“真相就在此处。”她脆生生地哼道。
李婶子不由一惊。
她不敢信糯宝真的能算到蛊物在哪,还以为是歪打正着。
于是只能急冲进来,心虚地大声嚷嚷:“啥叫就在此处?这可是我睡觉的屋子!你要是想乱翻,我可不许你,最多给你一盏茶的工夫,找不到就赶紧走!”
村长立马蹙眉低喝:“糯宝今天就算是想把你家掘地三尺,我们都能帮她一块动手,她想找多久就找多久,没你说话的份!”
李婶子憋屈咬嘴:“……”
不过小糯宝却伸出小胖手,无所谓地挥了挥。
“村长爷爷,太夸张了,用不着掘地三尺。”
“也用不上一盏茶的工夫,现下,马上,我就能让你们看看,这下作妇人到底做了什么!”小糯宝抬起眸,紧紧盯着李婶子。
李婶子心脏猛的颤了一下。
未等她再虚张声势,小糯宝就忽然拿起小板凳,走到衣箱子旁垫在脚下。
她顺着蛊气所指,小胳膊进去一掏,直接扯出了只玫粉色肚兜子来。
“你!”李婶子瞳孔瞬间震颤。
整个人被惊得浑身僵硬。
怎会……她藏得那么隐蔽,这丫头怎么一下子就找到的?
乡亲们见那肚兜松松垮垮,都觉得辣眼,正想嘲笑李婶子也不看看自己几岁,还穿这等娇艳之色。
然而下一刻,当小糯宝把团成一坨的肚兜打开,露出里面包裹的木头小人儿时,众人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凝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愤怒。
“这是什么脏东西?”村长的眼睛差点瞪出血丝。
“不、不,就是我没事刻着玩的。”李婶子这下慌了,不管不顾地要扑过去,想把东西捡走。
不过冯氏抢先一步,直接抡圆了巴掌,一嘴巴子给她扇飞。
“刻着玩的上面会扎这么多针?还写了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冯氏扇了李婶子一脸血印。
待村长把地上木头小人捡起,大伙才看得更加真切,一个个都是满面震惊。
这是一个木蛊小人。
上面不仅刻出了孙春雪的样貌,还写上了她的名字,年岁,又点了几滴人血。
除此之外,有整整四十九根缝衣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上面,其中腹部的位置扎得最多,扎的几乎不见半分空隙。
杨田梅睁大眼睛,倒吸凉气:“竟然是扎小人,好恶毒的手段,都是乡里乡亲的,李婶子你咋能这么干。”
小糯宝抬起头道:“这还不是普通的扎小人,而是一个用了邪术,实打实的木头蛊!”
所谓木头蛊,是蛊术中最低等的。
一般只能用来害人身体,或是性命,控制不了他人心神。
不过即便如此,想从神婆手里请一个这个回来,定也是要花费不少银子的。
李家本就没什么闲钱,李婶子还要费银子做这个,可见其对姜家的憎恨,到底有多深。
见状,村长他们纷纷冲上来,拽着李婶子的衣领子质问。
“你不是说你没害人吗?那你告诉我这是个啥!”村长攥紧烟斗,手指捏得咯吱响。
“李家的,你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吧,对自己乡亲用这缺德玩意,我看你真是讨打!”刘婆子气地直磨牙。
李婶子这会儿终于狡辩不得。
她害怕地缩着脖子,目光一直震惊地看着糯宝。
怎么回事?
都藏在肚兜里了,小糯宝也能算到?这丫头,咋来的这么大本事!
小糯宝斜她一眼,现下也顾不上废话,还是先救下大嫂再说。
她这就抓着木蛊,拔掉上面的针,跑到外屋,扔进灶下一把火烧了。
“好在只是木蛊,只要烧毁,便不再起作用了,要是虫蛊蛇蛊什么的,那还真要费些心神了。”小糯宝摸摸小胸脯,终于能松一口气。
而冯氏和姜丰年他们悬起来的心,也可算能够放下。
随着木头人被烧成灰烬,姜家正屋里,痛苦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李七巧急得快要哭了,这时忙道:“大嫂,你怎么坐起来了,可是好些了?”
孙春雪喘了口粗气。
她抹把汗,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惊喜:“咦?好像一下子又不疼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等吴大夫在外屋,费劲吧啦地调好一剂不伤身的止疼药后,再一进屋,就看见这妯娌俩已经有说有笑,嘴里直夸小姑子厉害。
“肯定是糯宝那边成了,有咱小姑子,啥都不用怕。”李七巧破涕而笑。
“糯宝真是好啊,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符,等她回来的,我定要好好亲一亲这乖宝。”孙春雪也直抹眼泪。
吴大夫心头一松,眯起眼睛默默退下。
得,敢情他这药白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