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身穿红袍的赤脚男人看见金光,顿时大为震撼。
他眯紧眼,随之转动手中金轮,继续朝沈玥儿的头顶用力。
“啊啊!”
沈玥儿难以承受,脸上已经疯狂扭曲,浑身不停地抽搐震颤!
金光遍布她的身下,可却无半点温暖之感,反而像是烈火一般,将她的五脏六腑灼烧至极。
赤脚男人并未察觉,只是看到金光升过头顶,就摸着络腮胡,畅快大笑。
“恭喜沈老爷,夺运之兆已满。”
“此番竟是金光,实乃罕见,可见所夺之运至少为帝女之质,自此,你家小姐便是一身得二人运了!”阿鲁赫收起金轮,带着西域口音笑道。
多年来,阿鲁赫使用西域秘术,取过无数人的气运,可即便是位至王侯,运光最多也不过是淡黄色的。
今日这般耀眼金光,他还是头一回见。
虽不知对方身份为何,但比王侯还高,那是一定的了。
沈老爷顿觉振奋不已,双手激动地颤着。
“好,好,想不到那丫头竟有帝女之资,如今换到了玥儿身上,我沈家从此定能富贵无边,阿鲁赫特使,你还真是我家贵人啊。”
床榻上,才不过三岁的沈玥儿,还在痛得满床打滚。
鲜血淌湿了她的衣襟,染透了上面的真丝绣花,可却无人在意。
沈玥儿只能伸着小手,颤颤巍巍朝床幔外摸索,张着血口哼唧道:“疼死人啦,呜呜呜疼疼,祖父……玥儿疼得……受不了了!”
喊了半晌,沈老爷才不耐烦地看了眼,便又问向阿鲁赫。
“敢问阿鲁赫特使,这孩子为何一直喊疼,这气运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乎我沈家前程,不得不谨慎些啊。”沈老爷满脸是笑。
阿鲁赫有些迟疑,稍稍回头看了眼。
毕竟过往,他为人夺运,还从来未有这般痛苦的。
只是阿鲁赫确定方才兆象已成,便不觉有错。
所以便敷衍道:“兴许,只是你家小姐所得之气运,太过强大猛烈,这才有些受不住,应该无妨,歇息几日便可。”
沈老爷一听,心里狂喜。
所夺之运太盛导致的?
那还真是好事。
一时间,他仿佛已经看到沈家的泼天富贵要来,根本不顾孙女还在塌上疼得直哭,就立刻命人拿来金锭。
“黄金千两,还请阿鲁赫特使笑纳。”沈老爷大笑起来,脸上好似绽了朵菊花。
这时,正好有下人来报,说近日来北地、滇南、河西外关等地,皆有外贼侵扰,故而国师要有所动作。
“老爷,滇南不久前才闹了蛮子掳人,北地那边,就刚上报了有鞑子来犯,国师眼下正召集百官,要开普天坛祭呢。”仆人站在门外道。
听了这话,沈老爷像是看到了机会,这便眼光大亮,吩咐下人给沈玥儿梳洗打扮。
他眯眼道:“玥儿已得了极强气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普天坛祭数十年才开一次,且历来都有神女主祭的传统,如今南纪国已经多年未出神女了,也是时候让玥儿,去做一回这南纪国最尊贵的女子了!”
南纪国向来重视玄术。
而坛祭,更是玄术之重,无论皇家盛典,又或是护佑太平、祈福安康,皆会开启坛祭。
其中也有等级之分,罗天坛祭和周天坛祭,为术士和王侯可主持所用。
而普天坛祭,数十年才有一次,是唯有帝王才可开设,每每一开,可谓盛况至极。
此时,皇宫内宫。
镶满金玉珠宝的高座上,穆亦寒正抚着双眉,神色冷如寒霜。
听见有脚步声,他未睁眼,只是低声道:“本座要开普天坛祭之事,已传下去了?”
内宫使者立马应答:“回国师,京中百官,尤其是六部中人,皆已登门告知,无一遗漏。”
穆亦寒微微颔首。
很好,普天坛祭为南纪最重之事,甚至比新帝登基还要隆重。
届时,百官都会朝祭,他便也有理由,加强皇苑兵力,将玄武、朱雀二门皆紧闭,将百官困于宫苑,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来个瓮中捉鳖了!
宋老坐在旁座,方才得知国师计划的他,正在消化此事。
“国师的意思是,近来各地频出外寇,是有六部中人故意勾结外敌所致,而您此番要开坛祭,也是为了借机给他们一网囚住,好抓内鬼?”宋老神色凝重。
穆亦寒抬起眸子,神色冷冽如霜:“嗯,滇南以外的蛮子,河西以外的胡人,还有北地以外的鞑子,同时入我南纪侵扰,像是串通好了似的。”
“朝中绝对是有内鬼,但本座不信光靠六部就有这本事,只怕那些饭桶背后,还另有人指使!”
一提及北地的鞑子,宋老的心就紧了下。
北地?
糯宝……
但愿他的小糯宝一家,不会受此牵连……
宋老心里像是油煎,巴不得现在就赶回大柳村,时刻守护着小糯宝。
可是眼下京城这边,他又走不开,只能强忍着焦灼,先把普天坛祭开完再说。
宋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