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二人神色异样,姜家人不明内里。
还以为,只是普通无赖寻衅,而妇人出门又多有不便,兴许两位担心有损名声,这才变脸。
于是姜丰虎便自告奋勇道:“这没啥的,萧老太太不必担心,我这就带上几个乡亲,把他们打跑就是。”
萧夫人反倒更紧张了。
双眼浮上水汽,甚至不敢直视众人。
萧老太太也有些遮掩。
她抬抬手:“那个……多谢,不过此事既是因我们而起,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不好再叨扰各位。”
姜丰虎原以为是在客气,还要继续包揽。
可小糯宝早已洞悉一切,忙拽拽冯氏衣袖。
冯氏很有眼色。
这就立马叫停了丰虎,把儿子们支了出去。
“丰年,丰虎,你俩快别在这儿杵着,待会丰泽就要带肉和菜回军营去了,你俩回家搭把手,把地窖里那几大筐菜都抬出来,好让他带走。”
说罢,冯氏面色不变,又假装大堂那边有事,这就抱着小糯宝也走了,只留萧家婆媳在屋。
待众人离去,萧老太太就不由愤怒起来,大手用力拍在桌上。
“他们竟然追到大柳村了!”
“你且在屋里好好待着,让我出去会会那些杂碎,打断他们的狗腿得了!”萧老太太怒瞪双目,拔腿就要往外走。
萧夫人脸色惨白,忙拦住婆婆:“娘,不要!咱一路从京城走到了这乡下,他们还是能找到,可见方家这些泼皮手下,是有多难缠的主儿。”
她声音发颤,害怕道:“眼下,您要是真跟他们起了冲突,只会更加麻烦啊,一旦闹出动静让兰衣知道,那可就糟了,要不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且先躲着他们,躲一日是一日。”
“躲?”萧老太太咬紧了后槽牙:“躲到何时是个头儿,难不成,咱们堂堂萧家老夫人和夫人,还要受方家那厮小人,雇的几个流氓围追堵截!”
这般憋气的日子,萧老太太就没受过。
她有些舍不得地打量一下此处,又看看地上的杏子,更是气恼得直攥拳。
难得能够寻这般可心之处,却还是得不了清净,实在是暴殄天物。
萧夫人眼眶湿了,想了想又道:“娘,咱不走也行,方家派来的这几个无赖,跟着咱们不过是为了威吓一下,再把咱们的行踪记住,好回去告诉他们主子罢了。”
“要不咱还是踏实在这儿住下,横竖他们也不敢真对咱做什么,咱不搭理就是了。”
萧老太太犹豫一下。
别的她老太婆倒是不担心,可就怕萧兰衣会知晓此事,到时候,只怕事情难收场。
“他们总在村口溜达,一旦兰衣回来,看见了呢……”萧老太太蹙眉。
萧夫人一听,心头不由一颤,眼泪又要淌了出来。
“娘!这事儿可不能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萧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痛苦地捂上了脸。
“怪我,都怪我!当初我何必苟活,就该一头撞死,起码还能不辱没萧家名声,要是让兰衣知道,他有个肮脏的娘亲,那要他以后怎么看我!”
萧老太太见状,心脏一疼,连忙给儿媳妇扶起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萧老太太嗔道:“要是你当时真的一头撞死了,哪里还能生得下他,难不成,你想你儿子不出世,跟着你一块走?”
萧老太太拍了下床榻,又叹道:“再说了,咱家那小兔崽子胡闹归胡闹,但良心还是有的,又不是他爹,就算真知道了,也不会那样看待你。”
只是这话,从萧夫人的左耳朵进了,又从右耳朵窜出去了。
这个弱质女子,满脑子都是妇德和贞洁那套观念,顾不上婆婆安慰什么,直死摇着头。
大有一副萧兰衣若真知道,她就定不再活于世间的样子。
萧老太太了解她,只好先好言宽慰:“好好好,你先别哭了,此事咱一定给他瞒住了就是,保不让他知道,好不好?”
萧夫人啜泣不已。
依旧掩面,坐都坐不直身子。
萧老太太摩挲着手指,沉思道:“只是眼下,咱们甩不掉那些泼皮,若是贸然对他们动粗,想把他们打跑倒不是难事,甚至直接雇人打死都行,但就怕这样,会激怒了他们背后的方家,方家保不齐还会干些更过分的事。”
萧夫人也点点头,她怕的也是这样。
现下最好的,就是有人能出面,先把那方家给收拾了。
如此那些泼皮没了人指使,自然就不会再跟着,她们也能清净段时日了。
可是,动用萧家的力量,去收拾方家虽不难,但却很容易惊动府上。
这是万万不可。
如若劳烦亲朋故友,那岂不是就直接暴露了,她俩想隐藏的秘密?更是不行!
就在萧老太太两难时,这会儿,一对冲天辫忽的从门外探进来,像是两只蟋蟀须似的,还很有节奏得晃了晃。
小糯宝噘着小嘴。
她早就观想出,萧家婆媳的隐私之事,不由替她们难过。
更想替她们出口恶气。
这时,那“蟋蟀须”又探进来一点。萧夫人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