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跪,一下子,可是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李七美觉得丢脸,忍不住要拉蔡氏,“娘,您这是干啥啊,咱咋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们跪,他们只是封了关外侯,又不是登基当皇上,咱们凭啥要给他家跪。”
蔡氏顶着大红脸,死命拽住闺女,“你懂啥,娘自有娘的道理,你且跪好就是了。”
说罢,蔡氏这就伸手拍门,要见姜家人。
这会子,正好冯氏带着小糯宝和丰苗,在仙泉居和萧老太说话。
过来一看,就见蔡氏跪着,冯氏的脸色顿时降至冰点。
“你这是做什么?”冯氏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那二人。
蔡氏硬着头皮,这就提起衣角,一边大哭一边道,“亲家啊,上回是我家不对,不该在满月酒时说那种话,我回去思来想去,咋想都是我做错了,所以来给你赔个不是。”
想起那日,冯氏心里就忍不住窜火。
如若仅是几句口角,骂的是倒就罢了,可这亲家婆子竟敢口无遮拦,咒她的丰泽,这事儿咋想咋觉得膈应。
冯氏忍不住哼了声,“回去就觉得错了?那咋现在才来赔不是,亲家编个瞎话,也得有点谱吧。”
这时,正好李七巧也后面赶来,一听就怼道,“只怕不是听说了咱家老三得了封赏,这才巴狗似的,想来找补吧。”
蔡氏被骂了个脸红。
但也像个咂嘴葫芦似的,不敢怼回去。
冯氏看她不吭声了,心里想想也罢,横竖自家不会真的跟他计较,正想让她回去。
谁知蔡氏这会儿,忽然又大声哭嚎起来,“亲家啊,上次是我家不对,不该请您家来做客,还嘴上没把门的得罪你,你要是真的为了这个要跟我家过不去,我们娘俩也没话说!”
李七美一听,也赶紧喊道,“是啊,冯家婶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为了那么点小事跟我家计较了吧。”
“亲家,你们要是不肯原谅我家,那我就在这儿一直跪着,跪到你啥时候消气,我们再起,行吗。”蔡氏一脸央求。
冯氏一听,觉得这话不对。
这听起来,咋像是自家为了点小事,就去为难人家,反而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
一旁柳树下坐着的,除了大柳村乡亲,可还有不少别村前来卖粮的村民呢。
大伙不知咋回事,都好奇地朝这边打量。
蔡氏娘俩这就哭天抹泪,拉着冯氏的裙角,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
冯氏倒也看出来了,原来这俩在这儿等着呢。
原还以为她俩一来就下跪,是真心知道错了,本还在想自家是不是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谁曾想,这蔡氏娘俩肯下跪,竟是想让旁人都看见。
蔡氏的算盘打得也好,如此一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她来认错,日后若是自家真遭了啥事,那大伙都知是姜家报复,便也就不好动手了。
冯氏斜了蔡氏一眼。
得,既然这“好”亲家都把戏台子搭好了,那她不跟着用一用,岂不可惜。
于是,冯氏抱起双臂冷笑,“成,亲家婆啊,你既乐意光腚推磨,转着圈丢人,那我也不拦着,爱跪就在这儿跪着吧。”
至于他们姜家,要是不借这机会当个老好人,岂不是糟蹋了这戏台子。
冯氏这就让李七巧回家,泡上几壶白茶,拿给这些外村村民喝。
顺便,又当着大伙面,把姜丰泽叫了过来。
“这两日大家都来咱村卖粮,唯独少了西山村,知道是为啥不?”冯氏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道。
姜丰泽早就听大哥、二哥,说起了那天之事,未等点头,冯氏便又继续道。
“那天啊,娘带着全家,去西山村给你二嫂娘家侄子过满月,谁知你二嫂那后娘,竟听风就是雨,以为你在长白城打了败仗,可把你好一顿寒颤。”
小丰苗跑过来助攻,叉腰嚷嚷道,“那可不是,二嫂她后娘还说,三哥打输了,就是个祸害,还说你去打仗回不来了,肯定死在那儿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们都放下茶碗,再看向蔡氏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哪有这么说人家儿子的?”
“难怪今个儿来下跪了,原来是嘴上缺了德,真是活该。”
“人家姜家老三可是立功英雄,由得着这碎嘴婆子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害臊。”
蔡氏和李七美脸上一烫,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氏眼见大伙都骂,不由轻声笑笑,这又拍了拍丰泽肩膀。
“这次大伙都来卖粮,唯独少了西山村,只怕他们是为着你二嫂娘家,不好意思过来呢。”
“眼下他们村要是单独卖,指不定要被粮贩子坑成啥样,所以你快亲自去趟西山村,让他们村长带着村里粮食,来跟咱一起卖。”
冯氏笑着道,“虽说你二嫂娘家不仁义,但是咱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更不会迁怒于人家西山村,你说对吧丰泽。”
姜丰泽明白娘的意思,立马点点头笑,这就骑上快马,要去西山村叫人了。
而其他村民们见状,都忍不住为冯氏拍手叫好,只觉得这姜家真是仁义,不是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