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石凳上,此时,五、六个小姑娘正排排坐好,叽叽喳喳地吃着点心。
远远看出,一排羊角辫和双丫髻,摇头晃脑的小家伙,甚是可爱。
什么门第、出身,这都是大人们才在意的。
小孩子们心怀童趣,只知有了玩伴就热闹,才不管那些弯弯绕绕。
小糯宝被瓶瓶带到中间坐,这会儿晃着短腿,仰着小脸被两个姐姐投喂呢。
“糯宝宝最小,咱们要照顾她,知道吗?”瓶瓶抹掉点心渣,叉腰说道。
“嗯呢,知道啦。”另个小丫头掏出桃片糕,“我娘亲做的,给糯宝宝吃~”
小糯宝欢喜接下,小腮帮子很快就塞满了,吃得一鼓一鼓。
几个小女孩吃完点心,又挨个rua了rua糯宝的小脸蛋。
没法子,小糯宝生得可爱,又总是甜滋滋的笑,别说讨大人们喜欢,就连小姑娘们稀罕她。
小家伙随和,只要不弄痛了她,就扬着小脸谁都让捏,不多时就成了团宠,被瓶瓶搂在怀里,逗得咯咯直笑。
这会儿,杨萍萍过来了,看着自家堂妹在抱一个乡下丫头。
才七岁的她,顿时就挑拨起来,“瓶瓶~乡下来的都脏得很,头上还有虱子,你可别被染上了,回去受罪可怎么好?”
乡下人脏?
小女孩们懵懂愣住。
她们转头看向小糯宝,看她小脸白得像雪花,头发更是洁净,散发着淡淡的桂花油香。
其中一个三岁的孩子,挡在糯宝身前道,“胡说呐,糯宝宝白白漂亮的,好干净!倒是你黑不溜秋,脖子上还有皴子,像我府上奶娘脚后跟一样,你才脏呐~”
“你!”杨萍萍脸上一红,“我……我的意思是,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乡下人家教不好,手脚也不干净,让你们离她远点,是为了你们好!”
小糯宝知道她是冲自己来,可不知何时得罪过她,
这便笑眯眯道,“你是哪位呀,上来就讲别人坏话,请问你有好家教吗?不知你是谁家的孩子,真是家门不幸呀!”
瓶瓶生气跺脚,“真丢人!堂姐,你现在可是住在我家,别丢我家的脸行吗。”
“还有,我姥爷就住在乡下,也是农户出身,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姥爷吗。”瓶瓶直言直语,小脸都气红了。
杨萍萍愣了下,赶紧摇头,“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眼见其他人不顺着她,杨萍萍有些恼火。
自己一个七岁大姐姐,怎么还糊弄不了,一群岁的娃娃?
她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乡下人就是“脏”的,好给许夫人出气,给娘长脸。
这时,瓶瓶为了哄小糯宝,就掏出一只雀毛毽子。
“糯宝妹妹,咱们一起踢毽子吧,你会不会啊,不会我教你!”
看着其他女孩,这就亲亲热热地玩作一团,杨萍萍嘴巴撅上了天,扯下身上唯一一件饰物,一对珍珠耳坠,就想塞进小糯宝兜里。
女孩们蹦来跳去,踢着毽子时,小糯宝察觉到衣摆被扯了下,兜里好似变沉了。
不过她没有声张,继续嘻嘻笑笑。
余光瞄到杨萍萍走了后,小糯宝就攥着珍珠耳坠,丢到了一旁的盆景后。
妇人们赏玩红梅,就进了亭中说话。
她们聊了这么久,也看出来了,冯氏是个极好说话的。
反倒是周氏,一张嘴就是尖酸刻薄,颇受这些妇人们讨厌。
她们没有觉得出身乡下怎么样,毕竟往上数,谁家祖上没有农户人,要是一味全都嫌弃,岂不还成了数典忘本了?
杨夫人看大家脸色好,又借机宣传了一番仙泉居。
其他几个妇人,也有喜欢泡汤泉的,过来问了几句。
不过忽然这时,就见杨萍萍朝这边走来,一双小手纠结握着,眼眶带着泪珠,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呀!萍萍,谁把你怎么了!”周氏像是猜到了,装模作样地大喊一声。
这一喊,吓了众人一跳,好几个妇人都朝她蹙眉。
杨萍萍这就带着哭腔,走向人前,“娘,我没事的,她是小妹妹,我本就该让一让她的。只是她看上了我的首饰,其实大可以跟我说,就那么偷了去,让我好害怕,怕她从小偷针,长大了可怎么办。”
周氏佯装怒了,又一看闺女耳朵,“什么,你爹给你买的耳坠子,被人偷了?那可是他的遗物啊,哪个孩子手脚这么不干净?”
“是……是新来的,那个糯宝小妹妹。”杨萍萍咬着嘴唇,为难地说出名字。
冯氏一听就皱了眉。
有人给她闺女泼脏水?
“真是好大的笑话!”冯氏顿时起身,打量了一下杨萍萍,“我闺女身上的首饰,不说万里挑一,也算得上什么都不缺了,看你这孩子衣饰简朴,她什么都不缺,怎看偏看上你那一对耳坠子。”
妇人们都心知肚明。
什么简朴?那都是照好听的说了,周氏母女日子紧巴,分明就是穷酸。
杨萍萍嚅嗫一下,“这……这……”
周氏赶忙接话,“谁知道呢,弄不好就是有些人出身不行,穿戴再多,也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