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日过去,姜丰年用了些心思,很快便对差事驾轻就熟了。
而眼下,姜家还有一要紧事,就是国子监快要开学了。
先前小科考中榜者,共十三个孩子。
都是要一同入国子监的。
临入学的前两日,这些学子们的府上,都悄悄备下了礼,打算送给国子监祭酒吴青,都想让其多给自家孩子青眼。
这事还是萧兰衣心思细,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提醒了冯氏。
旁人既这般做,那姜家当然也不能少。
这可事关丰景的前程。
冯氏就让儿媳去库房,挑一两样可心之物出来。
李七巧顺口问道,“娘,那咱可是要拣贵重的相送?”
冯氏心思沉稳,定夺道,“兰衣说了,国子监祭酒是文官,平日里为人清高,少与人有钱财来往,还最厌趋炎附势之人。”
“既是如此,咱若拣金银贵器送去,反倒显得太巴结,让人厌烦。送礼在于心意,能挑些带巧思的是最好。”冯氏道。
李七巧心思玲珑,这就带着郑嬷嬷,去库房挑拣了一番。
最后一只紫檀木雕的鸟笼,上面还带旋转小铜门的,入了她的法眼。
“听闻那国子监祭酒,没什么偏好,唯独喜欢养些鹦雀。”李七巧轻盈地跑过来,和冯氏笑道,“这笼子并非贵物,但胜在雅致精巧,他既爱养鸟,那么给上这只鸟笼子,想必不会有错了。”
冯氏看了一眼,就欣慰地点头,老二媳妇儿真是一点就通。
就在这时,正好萧夫人派人前来,送了她做的蟹粉酥,好给小糯宝解馋。
自打萧老太走商后,萧夫人在府上无事,不是常来姜家坐客,就是做些糕点让人送来。
闻到蟹粉酥的香气,小糯宝像只嗅了鱼味的小猫,哒哒就扑了过来。
只是小肉墩没刹住车,一头闷在冯氏腰上,差点给老娘撞得仰过去。
冯氏揉着后腰,气得到处抓她。
“你个小吃货,得亏咱家现在够大,要是还在村里,你都能把娘撞到村长家猪圈里!”
小糯宝吐了下舌头,抓着蟹粉酥怕娘唠叨,小嘴叭叭咬上一口,就赶紧“将功赎罪”了。
“二嫂,再去把翠翠姐给的酸杏子,也装上一篮子来,一块作礼送过去,肯定是份好礼。”小家伙胸有成竹道。
冯氏和李七巧都一愣。
“为何要给酸杏?”
小糯宝眯起眼睛来,嘻嘻道,“因为酸儿辣女啊,娘,二嫂,你俩照做就是啦~”
知道乖宝不会出错,李七巧这就笑盈盈,去挑了一篮子卖相好的,让郑嬷嬷同鸟笼一并送去。
午后,国子监祭酒府前,一同来送礼的,有家的奴仆。
还真是赶巧了。
除了姜家的之外,还有鸿胪寺卿周家的管家,他站在最前头,一直拿下巴看人。
众人都是为着家里的小少爷,彼此招呼一声后,也难免好奇起礼来。
鸿胪寺卿管家见了姜家酸杏,忍不住撇嘴哼。
“一筐破杏子也有脸送,好不懂规矩的人家,等着被丢出来吧!”
郑嬷嬷提着礼,虽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大巴掌。
等众礼都送到后,吴府的管家上报了名目,一听有酸杏子,吴夫人忙咽了酸水,命人快洗些过来尝尝。
书房里,翠翠种的酸杏味浓,闻得人鼻子都痒痒。
吴夫人抱着满满一碗,吃得满口津液,脸色都红润了。
“前两日才刚诊了喜脉,现在就好这口酸的呢。”吴夫人笑了个满眼,“这送杏子的姜家可真是及时雨,礼虽不重,但是我最喜欢的。”
国子监祭酒吴青放下笔,露出赞许神色。
“姜家?他家的学子是姜丰景吧,听闻那孩子颇有才气,所做画作新颖,人还不骄矜。”
“那日放榜,裴老的孙子当街哭鼻子,只有他未曾嘲讽,还出言宽慰,是挺不错。”吴青说着,不住点头。
姜家人送礼不浮华,可见家风淳朴。
身为国子监祭酒,他从不在乎学子的出身。
唯二看重的,就是品性和家教。
吴夫人吐出杏核,夸道,“这姜家虽是新贵,但我还真挺喜欢。”
“不像鸿胪寺卿周家。”说罢,她又嫌弃撇嘴,“那周家竟送了只绿翡做的送子麒麟,拿贵礼压人不说,麒麟还被碰断了只腿!我刚怀了麟儿,就遇上这晦气事,上哪说理去!”
吴青也微微蹙眉。
“学子出身门户不同,但愿日后,都能是可造之材,别染了家中习气就好。”
……
两日后,国子监便开学了。
姜丰景舍了大嫂的“手艺”,终是背了二嫂做的书袋,去了天下读书人的梦想之地。
秋高气爽下,京郊的田庄也换了新装,顶着一身“金黄盔甲”,向农户们发出召唤。
眼看就要秋收,大哥既已有了差事,那庄子上的事情,就都由姜丰虎打理了。
哥哥们各有各的忙,姜府也冷清了不少。
上午时,小糯宝踩坏了娘新种的花苗,想找个人来背锅,却都抓不到趁手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