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男女老少们,都被引得疯狂围观,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咋都骑着骆驼,还有白色的骆驼呢!”
“快看,他们带了好些货物,这得赚多少钱啊?”
“后面还有胡人,呦呦呦,还是长着红胡子蓝眼睛,跟山海经里鬼怪似的,不会是买回的奴隶吧!”
姜丰苗被人羡慕了一路,可是给他嘚瑟坏了。
此番走商满载而归,终于回到京城,能见到妹妹和家人了!
他压住心底激动,又摸向耷在驼峰上的布袋,抓出一把石榴皮染的头花,朝人群里的姑娘们丢去。
“啊啊这是什么?给我们的吗,多谢白驼小公子!”
“别跟我抢,这个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这小公子真大方。”
这一下更是惹来欢呼,给他威风得脖子都快抻成大鹅了。
小糯宝听到骚动,这时也好奇探出小脑瓜去瞅。
等到商队靠近时,她才猛然看清,打头阵的显眼包就是五哥!
一别大半年,五哥晒黑了好多,身上更精瘦了,但双眼却亮得像俩黑曜石。
小糯宝嗷一嗓子赶出来,这像个小土豆似的,骨碌碌蹦下马车,朝着商队跑过去。
“五哥哥,是五哥哥回来了!快看糯宝啊!”
郑嬷嬷见状,飞快弃车跟上,生怕自家小主子摔了。
丰苗听到熟悉的小奶音,再顾不上和小姑娘们眉来眼去,也忙从骆驼上滚下来。
“糯宝,五哥在这儿!”
“嘿嘿想我了没?我可想死你了!”丰苗抱起小胖丫,就激动地转了好几个圈,“五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足足装了五只骆驼,走,咱快回家,我全都拿给你看!”
两个小孩子开心坏了,这就手拉着手,箭飞似的朝家奔去。
身后的萧老太才刚下来,急得不行,正想亲一亲糯宝,就见俩小人儿早就没影了。
“这小子,跑那么快干啥,倒是等等我老太婆啊,哎呦我的糯宝我的心肝啊。”
萧老太一把年纪,却越活越精神,翻身上了马车,这就指挥大家快朝姜府去。
“娘,快看是谁回来啦~”
这会子,冯氏正在廊下坐着缝衣裳。
闻声她一抬头,手里的针就啪嗒掉了,差点扎到鞋背上。
丰苗露出一口白牙,眼睛热热的,就要往娘怀里钻,“娘,是我丰苗啊,呜呜离开家这么久,我好想你们啊。”
全家都赶紧跑出来,看到真是他回家了,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出。
冯氏眼睛已经湿了,摸着他的肩膀打量,见他浑身上下都好着呢,才瞪起眼睛道,“你小子是谁啊,怎么进我家门!”
“离家都大半年了,也不知来信报个平安,娘早就忘了有你这么个人了,喊我娘我也不认识!”冯氏故意撇头。
丰景手上墨水都没洗净,就跑来拆台,“也不知中秋那晚,是谁对着月亮抹眼泪儿,还跟我学着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呢,现在倒装不认儿子了娘!”
这话一出,全家都直捂嘴乐,丰苗更是笑得眼睛快看不见。
冯氏啧了一声,大手一伸,就给了丰景和丰苗各两下子。
“让你拆老娘的台。”
“还有你,乐啥乐,离了娘眼皮子底下半年,一回来就想紧紧皮了是吧。”
丰苗也一直想念着家里啊,如今被娘揍上两下,骂上两句,反而浑身都舒坦了。
就是这个味儿!
丰年和丰虎也再忍不住,赶紧挤开老娘,提溜了几下弟弟,看看他长高长胖了没。
丰苗和俩哥哥嘻哈两声,又和四哥碰了碰肩膀,这又赶紧跟娘解释。
“娘,真不是我不写信回来,而且那边塞外,比不得咱这边啊,一封信就得寄上个月,还未必能到京城呢。”
“倒是有些顺路回京的人,说乐意帮忙带书信,能快一点。但他们又不是驿站,全是些不知底细的,一旦我在信中写了什么,被有心人看见,给咱家招祸咋办。”小丰苗小嘴叭叭不停。
冯氏当然知道通信不易,方才就是太记挂儿子,才那么一说。
现下听到他这般谨慎,冯氏反而高兴,“是啊,出门在外得有防人之心,别轻易让别人捎带,不然被惦记了富贵,反而生出事端。”
她抹了下眼睛,见丰苗黑了瘦了,又心疼道,“行了,外头冷,快进屋吧,咱一家都进屋好好说话。”
“对了丰虎,快去一趟军营,把老三和兰衣也叫回来,顺道给你媳妇儿也喊回家。”
很快,萧老夫人也赶来了,商队的人候在外头,把姜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关市带的货物可都在此了!
姜丰泽和萧兰衣得到消息后,也赶忙奔回家,俩人一路都高兴得咧着嘴,肚子里灌风都顾不上。
等都团聚了后,丰苗和萧老太太才坐在中间,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起了关市上的热闹,和塞外的惊险与风情。
小糯宝趴在他俩大腿上,胳膊杵着下巴,得了个听故事的绝佳位置,时不时就张圆了小嘴儿,惊呼上一声。
“哇,塞外竟还有这种奇闻,糯宝还要听还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