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街上,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这时都在等着看,先皇后开的铺子,到底能卖什么宝贝。
小糯宝早早爬出被窝,伸了个小懒腰后,换上一身新装,就忙哒哒跑向外头的马车。
这可是她亲手造的大热闹,小家伙当然不能错过!
丰苗已在对面的茶楼,定了一个二楼的雅间,一推开窗,能把街上一切尽收眼底。
等入座后,小胖丫点了份乳茶,这就笑眯眯,拿白藕似的胳膊支住小下巴,靠在窗台,等着看好戏了。
很快,吉时已到。
顾长樱终于一身盛装,在下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自家铺子。
男女老少们热闹围着,就差嗑把瓜子了。
“喂,你们说,这先皇后到底要做啥生意啊?”
“看她弄这么大个铺子,比那些个酒楼还大,肯定要大干一场,莫非是卖稀世珍宝?”
“看着还神神秘秘的,我估摸着啊,可能是开个大茶楼?”
听着周围嘀咕,老管家越发紧张,他顿了顿,才走上前揭开红绸,露出藏在里面的描金招牌——
众人赶忙抬头看。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招牌上赫然写着,夏布第一坊……
“夏……夏布?我没看错吧?”
“弄了这么大阵仗,竟是要卖个过时玩意?”
“这年头,谁还穿夏布啊!”
众人顿时失望极了,纷纷瘪嘴摇头。
顾长樱站在二楼,向下一瞧,起初还很不屑。
“平头百姓,能懂什么?要是他们有那脑子,岂不是人人都能做生意了?”
“等到布坊进了客人,买上几笔,自然就能堵住他们嘴了。”顾长樱扬起唇,吩咐管家开门。
然而,等老管家敲了开业锣,打算开门迎客时。
周围人却都立马散开,竟走的一个都不剩了!
夏布这玩意儿,穷人买不起,有钱人又看不上,就算原本有想凑皇后热闹的,也都被劝退了。
眼看这么大的阵仗,一下子全冷了场,顾长樱脸色才有些变了,“怎么……怎么一个进来的都没有?不可能,再等等看,肯定有识货的!”
但是很快,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可布坊依旧没有成交一单。
唯二两个进来的,还是想要偷看先皇后容颜的,气得管家满街追打。
顾长樱这下才觉不妙,心中一阵狂跳,只能白着脸,催着老管家快出去揽客。
“你就说,今年生丝必定大涨,眼下夏布是最便宜的,现在要是不买,过后肯定涨价,快让他们进来买!”顾长樱声音急得拔高。
老管家抹把汗。
只好拖着佝偻的身子,跑到门外,敲锣吆喝。
“生丝要涨价喽~”
“眼下囤些夏布,就算自己不穿,留着过后倒手卖了,那也是划算的啊!”他只能这样吆喝了。
可谁曾想,这话刚一出口,就迎来了对面茶楼的嘲笑。
丰苗站在窗边,朝着那边捧腹大笑,“哈哈哈,生丝涨价关夏布什么事儿?夏布乃苎麻所做,并非桑蚕丝,你一个开夏布坊的,不会连布料是啥做的,都不知道吧?”
顾长樱眸底一惊。
等等,什么?夏布卖那么贵……竟然只是麻做的……这怎么可能!
她紧张地咽咽唾沫,手指抠紧衣角,忍不住自己出声道,“可……那又如何?生丝贵了,丝绸就会大涨,人们买不起丝绸,夏布照样可以是种选择。”
丰苗一听就更乐了,“可今年秦岭一带、还有北地的蚕丝量产,都比去年提高了整整两番,蚕丝已经不光只靠南省产出,今年的生丝只会更便宜,难道你连这都不知?”
小糯宝也探出小脑袋,小翘嘴一撅,吐出句诛心的话,“笨蛋,就这样还想偷别人家生意?先学会做人再说吧。”
顾长樱脸上一僵,自尊心彻底崩碎。
生丝涨价,不是姜家小厮说的吗?
他们居然在骗她!
想到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投进这布坊里,顾长樱先是恐惧,紧接着又生出腾腾怒火,拔起头上的凤钗,就朝茶楼方向砸了过去!
“你们敢骗本宫,给本宫滚出来!你们这些市井败类!”
堂堂先皇后,竟然当街骂人,还摔了金钗?
小糯宝哈哈拍手,拉着五哥笑个不停。
街上的男女老少们,更是乐开了花,一窝蜂似的,跑去抢掉地的凤钗。
顾长樱的脸快气变形了,等才发觉金钗被人捡走后,又急得大拍窗框。
“等等,本宫的首饰!”
“贱民,不许碰,还给本宫!”
很快,此事就传开了,京中无人不知,先皇后蠢到极致,本想剽窃他人营生,结果掏空积蓄,反倒被人摆了一道。
这么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当然是人人称快。
好多人都在四处打听,到底是何人坑的顾长樱,这简直是痛快极了啊。
而就在顾长樱在家发疯,骂人又砸物的时候,南省那边,她叔父已经收到了,她那封求购夏布的送信。
“什么,顾长樱要豪购夏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