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穆亦寒也该回宫,去做最后的准备了。
离开前,他又看了眼闺女,小胖丫已经睡熟,他便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胖脸上戳了两个小肉坑。
“等爹爹回来。”穆亦寒垂下眸,满眼温柔。
“到时候安定了南省,南纪再无祸端,爹爹就带你去看遍大好河山,吃尽各地佳肴,你说好不好?”
小胖丫骑在枕头上,仰着脖颈打着呼噜,许是在梦里听到了爹爹的话,她小嘴吧唧了两下,哈喇子也跟着拉出一道银丝。
穆亦寒抓来春哥儿的袖子,给闺女贴心揩净,然后就在春哥儿懵逼的目光中,离开了姜家。
等到小糯宝睡醒来时,挨个屋找了一圈,却发现爹爹已经不在了。
她失落地垂着小脸,坐在廊下的长凳上,晃了晃小短腿。
看样子,是当真不打算带她呢。
“爹爹好坏~糯宝要和他绝交一天……啊不,半天!”小胖丫自言自语地哼哼着。
不过这时,阿黎就带了一匣的金疙瘩,过来哄孩子了。
冯氏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两块金疙瘩,每个都有拳头那么大,闪得人眼睛都要瞎。
“糯宝快来,看国师给你送什么了?”阿黎大声招呼。
胖丫头跑来一瞅,顿时就嗷呜一声,抓着金疙瘩不撒手了。
至于那半天的绝交,她也早给抛到了脑后。
“嘻嘻,爹爹还是疼我哒,这金子好压手~”小糯宝笑得眼睛快挤没了。
冯氏杵在门口笑,“你们瞧瞧看,还真是小孩儿的脸,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耷拉着嘴呢。”
正好这时,姜丰泽和萧兰衣也从庄子上回来。
众人笑了几声,小糯宝就抓着她萧哥哥,还有二嫂,一起商量着把金疙瘩拿去首饰铺子,打个什么样式的首饰才好。
小糯宝亮着眼睛琢磨,“我要拿它做一对金珠珠手串,还要给娘打个大金镯子,要是剩的够多,给大嫂和二嫂也各做一只。”
虽然稀罕金子,但是胖丫头可不小气,有东西总是全家分着。
冯氏却舍不得地摆手,“什么金镯子银镯子的,娘的首饰可不缺,再说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打扮的,你全给你自己做就得了。”
萧兰衣赶忙摇头劝,“非也,非也!女子就该多做些衣衫、首饰,悦人先悦己,这和年岁可不相干。”
姜丰泽也抱住冯氏,“是啊娘,再说就凭您的气质,一打扮起来,那满京城的贵夫人们,都得被您比下去,多几样首饰算什么。”
冯氏被夸得脸通红,只好摆手求饶,“快拉倒吧你俩,这两天该不是蜂蜜吃多了吧,嘴巴甜成这样,快别拿我打趣了。”
李七巧她们都不由笑出声。
最后,还是小糯宝跑过去搂住娘脖子,撒娇地蹭了蹭,“才不是嘴甜,我娘就是全京最美、最好的娘!谁来都比不过,糯宝亲自盖章认证过!”
冯氏被哄得眉开眼笑,抱起闺女就亲了两口。
同样都是夸得肉麻,可这话从小胖丫嘴里出来,就是那么的得劲自然,可比儿子们说还要哄人得多!
这时,娘俩腻歪够了,冯氏想到庄子那边,便抱着闺女进屋,又回头看向丰泽。
“对了老三,你方才去小柳庄看过了?大伙都适应得咋样,还有房子盖得如何了?”
眼下正是农忙之时,加上那边还需加盖几间房屋,所以都是紧忙活。
好在,北贺县的百姓们投入得倒快。
更没因为自身有残疾,就偷懒耍滑,反而干得格外卖力。
姜丰泽放心不下他们,时不时就过去看几眼。
今日上午去时,就见他们只利用午饭间隙盖房,余下时候都去地里忙活,生怕耽误了春种。
可见这些人都是踏实过日子的,因为正儿八经的农人,宁肯怠慢了自己,也绝不会怠慢庄稼。
“娘,他们都挺下力的,已经有两间房子地基打好了。”
“听村长叔说,昨晚他们又是干到了天黑,而且有几个汉子还主动帮顾寡妇劈柴。她们就闷不声地干,劈完就把柴放到门口,嘴上也不邀功。”姜丰泽进屋后,不住地点头。
别说是旁人了,就连村长和他们相处这好几天,都对这些百姓的人品,是相当满意。
村长和老李头年纪大了,什么事情没有经过,眼睛跟老鹰一样准。
冯氏放心地点了头,“身子健不健全不要紧,只要品行是好的,这样的人,就值得咱家真心对待。”
李七巧也进屋应道,“是啊娘,连村长叔都看中了这些人,想必肯定是错不了,咱家庄子上以后就能省心了。”
冯氏连连颔首。
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悬在她心上,眼下确定庄上的这些都是好根苗,她才终于能提此事。
冯氏这就起身,到卧房取出一个匣子,翻出里面的地契来。
“老三,娘还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坐下后,她把地契展开来,“这些北贺县百姓,虽说是来咱家庄上种地,不过要是当真让他们一直做佃户,未免也太委屈了他们。”
姜丰泽神色一怔。
其实他也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