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飘荡了多久,“林语姝”看到京城守卫军大乱,似是有外敌攻打进城。
她跟着乱军进入皇宫,领头的竟然是当年的晋王世子,现在的晋王—南容璟。
一阵刀光剑影的混乱厮杀之后,皇宫终于沦陷,南怀朔自知不敌,临死前竟然先杀了身边刚流产不久的林青柔,林青柔满脸震惊地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林语姝戏谑地想,南怀朔难道是怕乱军糟蹋了林青柔?呵,现在的林青柔因骤然流产显得病弱不堪,配上满脸黑色淤痕,比自己死前还要丑!
南怀朔气惊恐万分地提着剑,头发散乱满脸血污,疯癫地匍匐在龙椅上,像是护着珍宝般不舍得离开。
“皇位是我的,是我的!南容璟你个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南容璟舔了舔唇边的血,露出残暴的笑容:“我对皇位没兴趣,但我不愿看到惹我的人好端端地活着,这样可不痛快。”
说罢,便提剑挥向南怀朔,只一剑,干净利落地斩落他的项上人头。
南怀朔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台阶,到死还紧紧盯着龙椅,死不瞑目。
南容璟一边擦剑一边问身边护卫:“找到没有?”
护卫如实回禀:“禀王爷,皇后已在数日前被南怀朔杀害,连同镇国将军府、庆国公府和驸马爷都被屠杀殆尽。”
南容璟手微微一抖,手指触碰剑锋,流下一滴血,他极轻微地叹息一声。
“可惜了……”
南容璟指尖血珠滴落在“林语姝”漂浮的地方,“林语姝”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感知。
……
“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林语姝艰难地睁开酸涩的双眼,身边的小丫鬟叽叽喳喳个不停,吵得她脑仁疼。她伸手捂住了丫鬟的嘴,抬起头仔细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
窗外天色初亮,朦胧昏暗的日光透过窗上轻薄的绵纸照在她脸上,显得她愈发苍白,她躺在破旧的木制卧榻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素锦棉被。
浑身发热,虚弱无力,现在的她显然是风寒未愈。
身边的小丫鬟发髻垂鬓,滴溜溜的眼睛正地担忧地望着她。
这是……春桃,她的贴身丫鬟!
春桃长得可爱俏皮,性格也活泼灵动,自小跟在林语姝身边,对她一直忠心耿耿。
只是,当年为了拉拢残暴的赵王,南怀朔不顾林语姝的激烈反对,硬是将春桃送到赵王的床榻之上,没多久……春桃就死了。
林语姝眼圈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春桃。
春桃被林语姝的举动吓得呆住,心里有些慌乱,虽然小姐平时常与她嬉笑打闹,但如此亲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感受到春桃温热的体温,林语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细细地看,一双手嫩白细腻,这是少女的手!
她猛地掀开被子,动作麻利地奔向简陋房间里唯一的一面铜镜前。
铜镜里的她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脸上没有黑色淤痕,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十六岁的她,这是她当年在箐山县住的庄子!她重生了!
“现在是永康二十八年?”
林语姝急急地问春桃,春桃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披上披风。
春桃闻言一楞,接着抬手摸了一下林语姝的额头,有些纳闷:“自然是永康二十八年,小姐这是烧糊涂了,连今夕何年都不知了。”
巨大的喜悦骤然淹没了林语姝,她内心畅快无比,看来老天爷也同情她前世惨死,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她定要取了南怀朔和林青柔的狗命,也要让欺辱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春桃看着林语姝扭曲的笑脸,心想,小姐怕不是烧坏了脑子……
想到小姐这次生病的缘由,便是前几日林语姝遭遇的危险,春桃一脸愤愤不平。
“小姐,那个李二麻太过分了,三日前把小姐你推进湖里,差点害了小姐的性命。如今我听人说,李二麻到处和人说……说他和小姐你两情相悦,已经私定了终身!”
“李二麻……”
林语姝有点恍惚,李二麻,这个久远的名字又一次出现了。
林语姝本是将军府长房嫡女,母亲在她六岁时病逝,而在她十岁那年,父亲林明岳奉旨带着兄长林岭驻守在大周与北辽边境,直到现在也没有回过京城。
想到母亲,前世林青柔的话犹在耳边,母亲的死只怕另有内情!
也就是在父亲和兄长驻守边境之后,祖母和二叔二婶做主,把她送到了京郊附近的箐山县的庄子上“养病”。
她哪里有什么病,只不过是嫌她在府中碍眼罢了。
祖母是祖父的续弦,祖父当年是一品威武大将军,她的亲祖母出自书香门第,但在生下父亲之后不久便去世了。祖父受其母之命,又纳了祖母,生下了二叔。
林青柔乃二叔家嫡长女,这一家人利字当头,前世害得她与她的惨死,这一世她绝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至于李二麻,他是箐山县出名的流氓头子。
前几日,他似是要将林语姝掐死,偏巧有人经过,吓跑了李二麻,慌乱中李二麻将林语姝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