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姝盈盈拜倒,面容恳切对县太爷求告,“他二人被情所困才犯下大错,招弟毕竟是女儿身,再打下去怕是会没命,请大人手下留情。”
林语姝可不想让招弟就这么被打死,太便宜她了!
县太爷由衷赞叹,“林小姐果然人美心善,既然你开口求情,剩下的板子本官就给招弟免了。”
林语姝谢过县太爷之后,轻蔑地瞥了一眼被打得如死狗一般的招弟和李二麻,脚下踩着他们二人的血迹,心中舒畅无比。
原来这便是复仇的感觉,血淋淋的畅快,林语姝深呼一口气,血腥气充满鼻腔,但她并不觉得难闻,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微微颤栗,兴奋得让人上瘾!
“被刁奴如此欺辱,林家小姐竟然还为她求情,真是菩萨心肠。”
“看看林家小姐和招弟的穿着就知道她在别院中必定备受欺辱,这么多年来,亲侄女被扔在这别院里不管不顾,那林尚书真是空有个好官的名头。”
林语姝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里满意极了。摆脱李二麻提亲的方法有很多,但她选择了把事情闹到最大的方式,就是为了给二叔一家施压。
二叔一家人惯会惺惺作态,林青柔当年与她“姐妹情深”,二婶更是待她像亲女儿一般,不过……那是在父亲和兄长打了一场惊世胜仗之后的事情。
现在林语姝的父亲不过是边境一个不起眼的驻军将军而已,而二叔则是堂堂礼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
二叔一家与祖母一样,最看重官途和将军府名声。
将军府自家仆人谋害嫡出小姐的事情必定会传回京都,即便无法让祖母下令接她回府,也会让二婶出手摆平这件事,他们绝对不能让此事给将军府的名声抹黑。
以二婶的性格会如何摆平这件事,若是前世的林语姝或许不知,但重活一世的林语姝却心知肚明。所以她留下招弟的命,静待二婶出招!
沈沐堂在茶楼上看着那道窈窕身影渐渐消失,转头愤愤地对南容璟抱怨,“这林小姐还真是个呆头包子,那日若不是你出声吓跑李二麻,还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她早就没命了,如今竟还为害她的人求情!”
楼下匆匆上来一个人,赫然就是刚刚衙门中的仵作,仵作对着南容璟行礼。
“禀告世子殿下,那林小姐脖颈上的勒痕应该是一个时辰前弄上的,绝对不会是三日前的伤,不过属下按照您的指示,并未在公堂上揭露此事。”
南容璟眉毛轻挑,冷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还发现了什么?”
仵作继续回禀:“属下在林小姐身上闻到了败血草的味道,此草可用于治疗风寒,但不利于外伤愈合。”
南容璟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笑,像厚重云雾中透出了一线光亮,耀眼夺目。
“这个林小姐果然有趣。”
沈沐堂有些不解:“她落水之后感染风寒,身上携带了治疗风寒的药物,这样合情合理的事情有什么有趣的?”
南容璟略微不耐烦地看了沈沐堂一眼:“若仵作发现了她伤口上蹊跷,她便可以以此草不利于伤口恢复为借口,自圆其说。”
沈沐堂瞪大眼睛:“她竟然懂得药理!刚刚影卫调查,说她十岁便被祖母送到这个庄子上养病,从此将军府上的人便从来没有看过她,更没有给她请过教书夫子。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美人,怎的会通药理?”
南容璟玩味地摩挲着下巴,轻扯嘴角:“所以她才有趣。”
听到这话,沈沐堂不自觉地汗毛直立,一般能让南容璟感兴趣的人都活不长久,不是被影卫杀害,就是被押到崖狱折磨致死,他在心中暗暗为林语姝默哀。
南容璟乃堂堂晋王世子,深得当今皇帝倚重,掌管羽林卫和崖狱,可直接抓捕权臣下狱,对五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
南容璟素来铁面无私且刑罚手段狠辣,常常亲自出手对犯人挖眼剥皮,更可怕的是南容璟乐在其中,简直是个活阎王。
因此,有“玉面阎王”之称,南容璟狠辣手段让朝廷上下甚至整个京城的人都闻之色变。
南容璟的父王晋王有从龙之功,若不是当年手握兵权的晋王的大力支持,当今皇帝未必能坐上龙椅。
当今皇帝登基后没几年,也就是在南容璟出生后不久,晋王妃得了急症过世,那之后晋王便自请戍守大周南境,常驻幽州,从不回京。
而林语姝祖父虽然是先帝册封的一品大将军,可惜后继无人,林语姝父亲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边境驻军将军,想要和南容璟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沐堂小心翼翼地试探:“林小姐的叔父是礼部尚书林明朗,长得更是明艳动人妖娆妩媚,你舍得辣手摧花?”
南容璟对林语姝产生了一点兴趣,她为了给这两人定罪,竟然给自己弄了那样一条勒痕,是个狠角色,看来她给那个丫鬟求情一定另有目的。
南容璟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在我查清她与我体内那东西之间的关联之前,我不会打草惊蛇。”
况且,南容璟心里暗想,从今天的情形可以看出来林语姝的二叔对他这个亲侄女不闻不问,想来即便林语姝死在这小镇上,他也不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