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兄弟,二人长得有些相似。这两张面孔林语姝曾在前世见过,当时她已嫁给南怀朔,这二人曾出现在南怀朔的身边。
彼时,林语姝出嫁不过三年,太子与二皇子的夺嫡之争处于关键时期,南怀朔身为太子身边的狗,那时忙得常常不回府。
见到这对刺客兄弟时,林语姝正趴在南怀朔脚边痛哭流涕,哀求他,求他不要将春桃送给荒淫无度的赵王。
南怀朔不耐烦地将林语姝踢到一边,语气极为冷漠。
“赵王深得陛下信任,想拉拢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你的婢女被他看中,这是她的福气。你曾说可以付出一切助我登基,难道是诓我?”
泪水模糊了林语姝灵动的双眸,她止不住哀嚎:“春桃与我一同长大,亲如姐妹,求殿下开恩,将春桃留下!”
南怀朔挑起一边眉毛,眼睛微眯,林语姝知道他的耐心耗尽了。
两个高大的侍卫扯起跪伏在地上颤抖哭泣的春桃,春桃立刻挣扎着向林语姝奔来。不等她靠近,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戳破了林语姝的心。
“不!”
“啊!”
林语姝与春桃的尖叫同时响起。
林语姝冲到痛晕过去的春桃身边,抱着春桃的双手不停颤抖,春桃的双膝被侍卫生生打断了!
“这样就不能乱跑了。”
南怀朔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似乎很满意侍卫的做法,那是林语姝第一次看清了南怀朔的为人。
然而为时已晚,她逃不掉了。
两个侍卫不顾林语姝的拼命反抗,从她怀中夺过春桃。春桃瘦小的身子软踏踏地拖在地上,像拖着死狗一般,被他们二人带走,送到了赵王床榻上。
痛苦的回忆箭一般扎入心口,林语姝疼得嘶一声,低头看着两个刺客的面孔,俨然是当初拖走春桃的两个侍卫!
新仇旧恨似火一样炙烤着林语姝的五脏六腑,烧得她双目通红。
林语姝缓缓露出笑容,从地上捡起匕首,本该落在她身上的刀锋,如今对准刺客的膝盖剐了下去。
持刀的手异常平稳,仿佛做过千次百次,林语姝动作缓慢,一下一下近乎虔诚。刀尖划破夜行服,刺入皮肉发出轻轻一声“噗”。
一块髌骨被剐了下来,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血沾满了林语姝的双手,血腥味冲鼻,林语姝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满足又兴奋的战栗,这就是复仇的愉悦。
似海浪般的兴奋冲刷着林语姝的四肢百骸,林语姝感到心满意足,这一世春桃再也不会被此二人伤害了!
正当林语姝沉浸其中之时,窗外静静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透过木窗的缝隙默默地盯着她看。
看到屋内的少女亲手剐下活人的髌骨,满地血红衬得少女皮肤白皙刺眼,窗外的人竟轻轻地笑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笑,惊得林语姝瞪大双眼,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高大的轮廓似鬼魅般映在窗上。
林语姝心头狠狠一跳,竟然还有一个刺客!
看来二婶为了毁掉她,下足了功夫。
林语姝一手抓起匕首,一手用力推地起身,不等窗外的人反应过来,匕首脱手而出,狠狠刺向窗外。
窗纸瞬间便被刺破,就在林语姝认定窗外刺客躲不过匕首时,人影不见了。
仿佛瞬间消失一般,林语姝惊疑不定,难道被一刀刺倒了?她慢慢向窗边走去,一只手掩藏在身后,紧紧攥着一个药瓶。
林语姝在窗边站定,侧身从窗户上的破洞向外望,一切如旧,并无异常。
小院依然寂静如初,仿佛刚刚的人影只是林语姝的幻觉。
刚要松一口气,一股劲风裹着巨大的力道自窗外而来,木窗霎时被冲破,林语姝被掀翻,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半边身子疼到失去知觉。
不等林语姝回头一看究竟,一只冰冷坚硬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脖颈,她下意识地挥舞双手胡乱打在那人手臂上,却像是打上了岩石,双手震得发麻。
闯进屋里的人,一手掐住林语姝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狠狠抵在墙上,语气冰冷。
“没想到林大小姐竟是个蛇蝎美人,心肠如此歹毒,不知道将军府的人知晓了会如何。”
来人说罢,林语姝感到脖颈上的手力道松了不少,新鲜的空气重回体内,林语姝猛地咳了几声,口中泛起血腥气。
林语姝涨红的脸此刻青筋暴起,不住地喘着粗气,心中惊疑不定,声音沙哑地问:“你不是将军府派来的人?”
来人既然会说“将军府”,而不是“主子”,说明他并非二婶派来的刺客。不过,这人武功极高,林语姝毫无还手之力,若他此刻想要杀了林语姝,那她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有闲情逸致关心我从哪里来,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
冷得像含着冰碴子的话,从眼前这人口中吐出,冻得林语姝不由得抖了抖。
她偷偷抬眼一看,这名男子一身夜行服,面上带着银色面具,虽看不到样貌,但他身姿笔挺,气质出尘,显然不是一般的毛贼。
正不停思考如何应对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