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我没”
“你不想回来了?”
“想。”
“那就这么愉快地定了。”林霄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杨自珍,笑容温和,充满期待,“两个村长都是杨家人,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不是我吹,两个村第一大姓就杨姓,只要我一发话,他们都听我的。”杨自珍露出骄傲之色。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等办完这事,我一定向书记、县长好好夸夸你。毕竟我是挂职的,一年后就要走了,到时你就是副书记。”林霄拍着杨自珍肩膀。
“副书记?”
杨自珍眼睛一亮,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高兴道:“好,我这就去办。书记放心,一定办妥。”
说完杨自珍仰头挺胸,充满斗志地冲出去。
林霄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的好部将。
差点就要被忽悠瘸了。
作为一把手,一定要看人、用人、管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关键是怎么发挥优势,怎么激发潜力。
杨自珍在乡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早就混成老油条。
但老油条也有老油条的用法。
……
杨家祖宅。
黑沟乡杨家祖祠,一栋历史悠久的木制宅院,历经岁月沧桑,白墙成了灰墙,青瓦成了黑瓦,三进三出的大宅院,规模庞大,却已经破败,墙壁龟裂,栋梁发黑。
人烟稀少,只有几位耄耋老人居住。
今天,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大宅院内摆满方桌和长凳,到处挂满红艳艳的灯笼和带子,随风飘动。
今天是杨家一年一度的祭祖大礼。
在外的杨家人纷纷赶回,齐聚一堂,参加这场盛会。
大厅里,坐着十多人,一左一右共两排,其中就有杨勇毅、杨智华、杨满德、杨建荣四位村长。
由此可见杨家在黑沟乡势力之大。
奇怪的是,空了一个位置。
上首有三位族老,都是德高望重的杨家老人,正中间是族长杨自珍。
“三百年前,我们杨家祖上七人为了逃避战乱,躲避于深山老林,开枝散叶,如今我们这一脉已经有上千人,出了许多贤良大德。像杨奇致,现在在省交通厅当处长。”杨自珍得意道。
下面杨勇毅打了个呵欠,“天天就爱翻老黄历,烦不烦。”
杨智华冷笑:“粗鄙之极。”
杨勇毅大眼一瞪,就要发怒。
杨自珍重重拍了下扶手,两人冷哼一声。
“杨处长有回来吗?”旁边杨老头探头问。
“杨处长事务繁忙,今年就不回来了。他托我向众位家中长辈带好。”
“好好,他有这个心就好。”另一边一位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人笑道,牙齿都掉光了。
“现在想起来,以前宛若昨日,想当年,杨奇致还只有这么高,天天在村里晃悠,这家讨点吃,那家讨点吃,大家看着他长大。”老人比划了下,神色追忆。
众人笑得点点头。
“杨老头,想当年,杨奇致上大学的时候,还是我们大家伙凑钱给他,我那时候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都给他了,还把老母鸡杀了。”杨自珍的父亲坐在下首,一脸唏嘘,神色透着得意。
杨老头撇了撇嘴,还说你家那些老黄历,谁都知道你家那老母鸡是被黄鼠狼挠死的,你怕有毒不敢吃,才施舍给杨奇致的。
鸡蛋也被黄鼠狼踩坏了,才给他的。
“杨处长娶了省城的大家闺秀,自从他爷爷奶奶去世后,去年又把他母亲接回省城居住,现在他们一家很少回来了。”杨自珍唏嘘道,怪罪地看了眼杨老头,“杨老头,你和他母亲最好,怎么也不拦着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省城污染重,哪有我们乡里空气好,还是在乡里待着好。”
“还是乡里好。”
“在乡里活得长,去了省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病死了。”
“我还怪想她嘞,大伙应该找个机会去省城探探亲,把她接回来。”
“我也这么觉得咧。”
众人交头接耳。
杨自珍眼珠子转了圈,瞥了眼两位村长。
他清咳几声,“现在乡里正在修建庭河路,这是有益于全乡的大好事,我们杨家作为乡里第一大族,也要为乡里做出贡献,这也是为自己着想,造福子孙后代。”
“族长说得对。”
“东庭村全力支持。”
“每天都有几十人去帮助修路,都是无偿付出,不求回报。”
“就算不支持,也不能搞破坏,做了后代没屁眼。”
几个安排好的人开口支持。
杨自珍点了点头,瞥了眼那两位村长,他们双手抱胸,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要睡着的样子。
真是一对老狐狸。
他咬了咬牙,使了个眼色,徐爆牛开口道:“杨勇毅,族长都说了,你倒是表个态,这可是我们老杨家的大好事,大家都支持了,你也要支持。”
杨智华怪笑地看着杨勇毅,挤眉弄眼,等着看他出糗。
杨勇毅冷哼一声,声音如牛,声震四野,“你别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