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黄艳娇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天鹅脖颈流下,流入深渊之中。
“我是谢你替我狠狠揍了徐高峰一顿。”
“这种事我在行。”
黄艳娇露出凄然的笑容,挨了很久很久的打,总能学会一点东西。
至少知道哪里最疼,哪里看不出伤痕。
她怔怔看着林霄在黑暗中更显立体的五官,眼神火热,须臾后露出一抹自卑。
“怎么了?”
“没事。”
黄艳娇再提起一瓶啤酒,刚要举起,被林霄手掌拦住,林霄微皱眉头。
“喝得够多了,别喝了。”
“我就想喝,我高兴。”
黄艳娇带着丝酒意醉醺醺道,伸手勾住林霄的脖颈,用力将其搂紧。
林霄感觉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靠近黄艳娇,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和酒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莫名让人感到心疼。
或许他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林霄微微仰头,再美的玫瑰终究带刺。
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们有权有势,想做什么做不到。”
“徐老三算什么狗东西,就算身家千万又怎么样,不过是只肥嘟嘟的小猪仔罢了。权力只要一露出獠牙,该上餐桌还得上餐桌。”
黄艳娇勾住林霄,螓首垂下。
林霄无语,这就醉了,刚才那副老子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呢。
黄艳娇侧了下头,好似在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肩膀吧唧吧唧嘴。
美人在怀。
你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对我还真放心。
林霄笑容无奈,将自己西装外套披在黄艳娇身上,横抱走出大门。
……
“爸,你怎么也进来了?”
“儿子,你也被林霄抓了,林霄就是个疯子,不,疯狗,到处咬人。”
“你不用担心,大哥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我们一定会没事。”
“爸,我不想坐牢,你一定要让我出去。都是你干的,你把所有罪都认了吧,跟我没关系。”
徐老三怒气冲冲地看着徐高峰,重重甩了他一巴掌,骂道:“孽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子。”
“你就生了我,又没教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徐高峰捂嘴,泪流满面,双眼满是恐惧。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门外,
“呜呜呜,美美你看到了吗?终于抓住了那个恶魔,他禽兽不如,就是个畜生。”
林南蓉顺着墙壁滑下,紧紧捂嘴,泪流满面。
“他跑不掉了,我一定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霄轻拍林南蓉的玉背,神情复杂。
“阿霄,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美美在九泉之下永远不会瞑目。”
林南蓉默默坐在地上,双手抱膝。
林霄心中触动,无法抑制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宛若白雾将周身笼罩。
他坐在地上,林南蓉靠着他的肩膀。
徐高峰算什么?
不过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蚂蚱而已。
要不是他背后的那些所谓大人物,他怎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些天,林霄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周围的人和事就像一张大网,将他裹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就是那种寂静的气氛让人窒息。
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不知道坚持下来有没有意义。
一个没有欢呼者和胜利者的案件,一个人何必一往无前,或许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在看到林南蓉的时候,看到那些受害者家属无助的眼神、默默地流泪,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何其艰难,
他只想做到无愧百姓,无愧己心,就已知足。
……
有林霄亲自盯着,徐俊力根本插不进手,这些天紧锣密鼓进行审讯。
刚开始,徐老三嘴还很硬,一个字都不肯说。
徐高峰直接就招了,把这些年做的所有坏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光是这些事,就够枪毙沈子石和徐老三了。
林霄看到卷宗的时候感到很震惊,区区一个小衙内,这些年在县里真的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为所欲为。
只要被徐高峰看上的女人,他想尽办法都会得到手。
那些受害者只要敢告状,就会被徐老三的手下打得重伤。
时间一久,就没人敢再去告了。
所以在巡察期间没有收到一封关于他们的举报信。
甚至徐老三还派人在宾馆外蹲点。
李伟华就是在寄举报信的时候被他们拦住。
“徐高峰18岁的时候就有了案底,本来名叫沈高昌,在大排档冲突的时候捅了一个青年,致人重伤,但是半个月后就出来了,还换了个名字,成了沈高峰。”
纪衫月咬牙切齿道。
“我说他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改名,原来是想故技重施,徐老三早就提前做好准备,只要沈高峰再变成徐高峰,以前的事都会被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