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涣散,目光中没有一点焦距,鼻息间的呼吸虚弱的简直让人心生惊恐,只怕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撒手人寰!
裴亦风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了,狠狠地盯着站在床侧的陈医生:“你不是医生吗?那这会儿倒是赶快治病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陈医生的脸庞上也是数不尽的苦笑:“死少爷,如果我能救得了裴总,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救,不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医生,最重要的是我和裴总也是二十多年的至交,但是现在,裴总他的确已经没救了!”
“谁没救!我不想听你那么多的废话!你赶快上去给我治!要是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没救两个字!我今天他妈的就让你爬不起来!”
这会儿裴亦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就听不进去陈医生的话!
“不管死少爷再怎么!裴总的确是没有救了!”陈医生的目光望着裴亦风,一字一句地道。
他作为一个医生,从来都是实话实,有救便是有救,没救便是没救,并没有欺骗别人的必要!
但是,他的话音才落,失去理智的裴亦风一个箭步上前,拳头便狠狠地落在了陈医生身上,始料未及的陈医生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拳头,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见状,还站在床边的裴亦景连忙上前抱住了狂躁不已的裴亦风,眉头紧皱:“亦枫,你冷静一点!”
“三哥你走开!你今天不要拦我!我一定要让他爬着走出裴家!”
“裴亦风!你给我安静下来!”终于,裴亦景大声的呵斥着他:“父亲还这样躺在床上,哪里能容得你胡闹!那是陈医生,不是要害父亲的凶手,你能清醒吗?”
闻言,裴亦风挣扎的举动停了下来,却仍然是不可置信
的摇头:“三哥,我是不会相信他的话,你相信吗?父亲这一段时间并没有生过什么重病,只是摔了一跤,有些感冒而已,可他却父亲已经没救了,我不能相信这样的回答,不能相信!”
陈医生将嘴角流溢出来的鲜血擦掉,然后缓缓地道:“或许有一件事,我该告诉你们了。”
不约而同,裴亦景和裴亦风的目光都落在了陈医生身上,不能理解他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呼——”陈医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庞上的神色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裴总并不是摔跤,也不是感冒,而是得了肝癌,并且是肝癌晚期,这样的结果是三个月前查出来的,他以去美国旅游为借口,其实是在医院接受化疗和治疗,肝癌并不是不治之症,但是裴总发现时已经是晚期,并且他身上还有另外的疾病,如,高血压,脑溢血,所以才不能动手术,只能喝药物,采取最保守的治疗,但是话又会回来,药物治疗虽然保守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裴总不让我告诉各位少爷,怕影响你们,也怕打扰你们,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承受……”
房间中变的从未有过的寂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在回响着,交织着。
不管是裴亦景还是裴亦风,心中从未料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脸庞上皆是震惊!
“其间,我也曾经多次劝解裴总,让他将病情告诉你们,也让他住院,等医师们的研究结果,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去,总是嫌弃医院有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还嫌弃医院冷清,异常的坚持,他的性子你们是了解的,怕是几位少爷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更何况我……”
这时,陈医生留意到不知何时早已站在房门口的裴亦桓
,他打着招呼:“二少爷。”
“他的病情现在怎么样?”裴亦桓扯动薄唇,冷冷地问道。
“意志昏迷,呼吸异常薄弱……”
眼眸微眯,裴亦桓直接开口道:“送他去医院!”
“我刚才已经过了,可是裴总仍然坚持不肯去医院。”陈医生异常无奈。
闻言,裴亦桓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兄弟身上:“现在就带他去医院。”
“二哥,父亲死活不肯去,虽然意志昏迷,却还有一份清醒,只要提起医院就异常抗拒。”裴亦景同样也是一脸深沉:“陈医生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激他,否则……”
长腿迈动,裴亦桓直接走到了床边,眸光落在他憔悴消瘦的脸庞上,直接开口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抗拒的权利?你现在这副摸样躺在床上只能让我为所欲为,想要我连看都不看你一样,你就继续这趟躺在床上……”
冰冷而毫不留情的话音落,床上的裴镇江轻咳着看向了裴亦桓。
而他却没有再看一眼,直接道:“送他去医院……”
这一次当裴亦景和裴亦风将裴镇江从床上扶起来时,他竟没有再抗拒,而是孱弱的任由几人将他带出房间。
坐上早已经在裴宅外等候的车,一行人迅速向着医院赶去。
手术室外。
裴亦桓颀长的身躯斜倚在窗户旁,眸光落在了夜色中,英挺的脸庞上暗沉的便犹如黑沉的夜。
过道的长椅上,裴亦景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手术室,坐在他身侧的裴亦风则是双手握拳,身上依然充满了躁动。
随后而来的莫挽坐在了后面,怀中抱着裴亦霜。
“二嫂,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