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碧空如洗。
刚刚下了一场暴雨的道路显得异常湿滑泥泞。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车辆和马蹄行进的嘈杂之声,不多时,便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腰悬佩剑的蓝衣护卫拥簇着五辆马车从山坳那头的官道上朝着这边缓缓行进。
“展统领,小姐饿了,问还有多久能到前面的镇上?”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模样俏丽的女子,忽然自最中间一辆豪华马车的窗户帷幔中探出头来。
众蓝衣护卫中,为首一个面色威严的中年护卫听到这女子的问话,先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仔细看了一阵,又抬首往远方乌黑绵延的山脊望了望,转而回头道:
“刚刚在那破庙里避雨耽搁了一会儿,眼下距离最近的镇子约莫还有二十里路,刚下过雨,路况不好,马车行进速度慢,等我们到镇上估计要到半夜,问琴姑娘,不如你跟小姐请示一下,我们就地生火做饭如何?”
“展大哥,就地生火做饭吧。”
马车里传出一道极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小姐显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直接发话道。
“是。”展统领恭声应道。
随即他便下令整个队伍停止前进,很快便有几个户卫从最后面一辆马车上先后搬来两口大铁锅和一些米面肉类,另有几个户卫分别去寻找干净的水源和做柴火。
趁着休息的空当,豪华马车之内,问琴姑娘正做着女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靠坐在软塌上,手握着一本线装古书,正一脸慵懒的阅读着。
这女子单看五官容貌并不如何美丽,甚至比那问琴姑娘还要有所不如,最多只能算是耐看,但其神态举止颇为素雅,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隐隐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她与那问琴姑娘放在一起,主仆身份一目了然,绝对不会让人搞错身份。
女子正聚精会神的读着书,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由秀眉微蹙,她转头望了那问琴姑娘一眼,吩咐道:“问琴,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小姐。”
问琴连忙放下手中的女红,转身掀开马车帷幔走了下去。
没过多久,问琴再度回到了马车里面。
“小姐,问清楚了,是一个护卫在前面小溪取水时,发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展护卫已经命人将其抬了上来,黄老正在给人瞧伤呢。”
“哦。”
那小姐明眸转动了一下,似乎来了兴趣,随手放下古书。
“走,我们也去看看。”
“小姐……”
问琴有些迟疑,但那小姐根本不理会她,直接站起身来,随手掀开布幔,紧接着便跳下了马车。
大老远的,就见一群护卫围成一个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小姐莲步轻移的走上近前,只见圈子最里面,一个两鬓泛白,目光矍铄的青衣老者正给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男子擦洗伤口,涂抹药物。
看面相,这男子十分年轻,约莫只有十八九岁。
他长发散乱,颌下留着短须,皮肤黝黑,模样只能算是普通,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其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尤其以胸口和大腿为甚。
此刻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躺在草席上,任由老者施为。
“天明自作主张救下此人,还请小姐责罚。”此时,那展统领发现自家小姐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连忙走了过来,上前请罪道。
“展大哥向来侠义心肠,况且救人一命终究是大善事一件,我怎会怪你。”
那小姐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展统领的意思。
“黄老,此人伤势如何?”小姐又开口朝那老者问道。
黄老一边敷着药,一边皱着眉头道:“此人五脏六腑尽皆遭受重创,胸前肋骨几乎全部断裂,大腿主脉被利器割裂,按理来说,这样重的伤势一般人早就死了,可此人明明呼吸还比较匀称,着实令人奇怪,实为老夫平生之罕见。”
小姐听完,美目之中也是有些诧异。
她先是瞅了那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一眼,随后又道:“救人如救火,黄老你医术高明,不如就将此人安排在你那辆马车里面休息,方便你就近照料,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小姐严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小老儿职责所在,何谈委屈!”黄老连忙道。
“展大哥,饭做好了吗?我饿了。”小姐朝展统领望了过来。
“回小姐,马上就好。”展统领神色恭敬道。
……
当陆青冥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他连忙摸了摸胸口和腰间,发现身上的东西和储物袋都还在,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抬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裙,年轻貌美的姑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哎呀,你终于醒啦。”
问琴见陆青冥已不复昏睡之状,此刻正坐在床沿上打量着自己,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敢问姑娘这是哪里?可是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