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重新放到手心里的玉佩,穆氏热泪盈眶,口中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把你弄丢。”
这样一句话连续重复了三遍,对于她而言,似乎这块玉佩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温言下意识看向楚晗,结果小姑娘也是愣愣地看着穆氏。
她明白玉佩对阿奶的重要,但从来没有想过竟是如此的宝贝,阿奶也从未同她讲过这玉佩的来历。
“你们一定想知道玉佩为何对我如此重要吧?”穆婆婆不再自言自语,笑着问向他们二人。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答,或许他们是否回复并不重要,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这是我年少时一个真心愿意托付终身的人赠送的。”
说起那段往事,手心里的玉佩又攥紧了几分。
“众人皆知我与他两小无猜,门当户对,更与他是指腹为婚,早已更换过合婚庚帖。”
如今穆氏年岁已过半百,精力也大不如从前,或许是往事过于令她难受,短短一段话停顿了半晌。
温言和楚晗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并未出声打扰。
“不只是众人都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连我们都对此不疑有他,从未想过会突生变故。
距离婚期一个月前,家中都在为婚事做准备,我的刺绣是一位嬷嬷亲手教导的,因此也亲自着手准备自己的嫁衣。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穿着嫁衣嫁给早已属意之人,直到出嫁前一天我依然怀着美好憧憬。”
讲到这里穆氏哽咽住了,不知在何时泪水覆满了被岁月爬满了皱纹的眼眶。
楚晗心疼地看着穆氏,“阿奶。”
这些事情阿奶从未与她讲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阿奶这些年都装着这样一件心事,怪不得阿奶总是心事重重,有时一个人坐在院子总是看着玉佩出神。
穆氏回头拍了拍楚晗的手让她不用担心。
“想来你们应该也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坐上的是商弋陈家的花轿,而我的贴身丫鬟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拜了堂,一切都晚了。
今天的话也说够了,我年纪大扛不住了,得躺下歇会儿。”
穆氏话说完便背着躺下休息了。
楚晗担心她被太阳晒着,贴心地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
“一切都已过去,穆婆婆你放宽心。”温言看着背对着她的苍老身影,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安慰话。
她在穆婆婆面前还是个黄毛丫头,这件往事早已过去不知多少年月,穆婆婆至今还未放下,光是劝说早已无用,只有自己想通了才算是彻底了结了。
“大嫂,你怎么在穆婆婆那里待了这么久?”沈瑶见她回来了立即走了过来。
她远远的便看见了穆婆婆似乎在讲什么,甚至眼圈都红了大片,而大嫂和楚晗都一言不发,竖着耳朵听得异常投入。
“没什么,穆婆婆就是想找人谈心而已。”温言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沈瑶的好。
陈年伤心往事还是不要四处宣扬,就让她深埋在穆婆婆心底。
“噢噢。”沈瑶撅着嘴点了点头,她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本来她都想跑过来看看情况了,但是被二哥给拦住了,说什么带她去找东西。
思及此,沈瑶才想起她手上的东西,立即朝温言摊开了手掌。
“大嫂,你看这是什么?”她炫耀的展示给温言看。
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一堆黑紫色的果子,温言仔细一端详,这好像是桑葚。
还不等她追问,沈瑶像只做了好事摇尾乞求夸奖的小狗,如果给她根尾巴,她指定就摇晃个不停了。
温言想象了一下她有尾巴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不问我哪来的?光顾着笑啊?”沈瑶可还等着温言的表扬呢。
现在拉着她的袖口扯动的样子更像了,温言强忍笑意回她,“好好好,那你说说从哪里来的?最好将哪棵树也说一下。”
沈瑶挠了挠头,“哪棵树我倒是不记得了,是二哥带我去找果子的,结果那一棵树都结了不少这样的果子,味道清甜清甜的。大嫂,你快尝尝,我刚才用水洗过了。”
说着便将桑葚递到了温言嘴边。
温言张嘴吃了一个,果子水分饱满充足。
“好吃吧?”
沈瑶看着她吃了下去,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温言点了点头。
“那我给穆婆婆他们也送点过去。”
沈瑶蹦跳着去拿桑葚了,朝着穆婆婆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又再歇了片刻便动身出发。
走了没一会儿出现了两条道,一条小道,另一个便是官道。
官道宽敞路面平整,小道看着蜿蜒曲折。
沈峪往小道单独探了一段路,回来后朝温言摇摇头。
“前方山路难走,崎岖难平,荆棘丛生,并不好走。”
考虑到队伍里孩子居多,穆婆婆又年迈,走山路必然过于危险,温言选择走官道。
到了官道上,时而有几辆马车经过,扬起漫天尘沙。
背着包袱的,还有推着板车的行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