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可靠吗?”
刚进书房,谢宣平便听见父亲问话,忙笑道:
“下午那会,孩儿又派人去李府打问过了,只说少府丞大人明日会回,咱们且等明日有了实信,便去个帖子,到时候再做计较!”
听得这话,谢侯爷揉揉眉心:“你回吧,这事还要你上心打点,早些休息吧!”
谢宣平眸光流转,应道:
“孩儿自会用心,便先回去了,父亲也要注意身体,早些歇息!”
待出了书房,谢宣平心烦意乱。
这些日子上值,手里的事务繁多,竟比以往翻了一翻,往日与自己说话还算客气的同僚,如今看自己竟有些鼻孔朝天的感觉!
原先回到瑞雪苑,虽不与那个女人同屋,却也能听见她嘘寒问暖,百般关心,如今,没有她的院子似乎没有了人气!
听妍儿说那二舅哥竟去庄子看那女人,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自卿凌醒来后,人变了许多,对自己虽仍然笑着,眼里却没了光,他总觉得心里似乎少了一块!
慢步走至小院门口,只有几个洒扫婆子各干其事,再不见其余人,便又转身回了书房,看的身后跟着的胡随心里直叹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爷这是入了心了!
入夜,玉瑞山庄万籁俱静,有几道黑影在庄子里飞速的四处打探,半个时辰后,又悄无声息退走!
睡在角门与厢房的众人早听了小姐吩咐,无论有什么动静,都装作没听到!
一夜安然度过,待王杰去外院堂屋禀报时,苏卿凌想了想道:
“今天你们还与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若有人探问,你们也知该如何回答!”
果然,李宝善去城里采买时,有人搭车,套了一番话,只问庄子里的主子是谁,怎的住庄子这么久!
李宝善便半真半假的回了,还说了侯府庶女来庄子,明着道歉,实则羞辱,气得少奶奶身体越发差了!
苏卿凌很是满意,特意让春兰拿了一角碎银子打赏,道:
“待把正事办了,把你们的家都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顾!”
这话让王杰与李宝善这两个有家之人做事更加用心卖力!
庄子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又过去一天!
许是郑泽玖练武体质,身体恢复奇快,只短短三天,便能下地行走,只因失血,脸色发白!
因怕会传出风声,人只能还住内院!
郑泽玖那剑眉星目的脸上无一丝表情,人与在京城比瘦了一圈。
那棱角分明的脸显出坚毅,略薄的唇如画在纸上的画,若不说话便不见起伏,他在地上行走时竟比叶健还高出一寸。
他修长的身躯仿佛一根高耸的松柏,因身上缠了不少绷带,只着月白交领中衣,外披淡紫色家常对襟长袍,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些公子的慵懒气质!
叶健要扶他,他便靠着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闭眼假寐,让旁人摸不着头脑!
苏卿凌天一黑便让关了房门,点了两支蜜炷,主仆几人围坐在金丝楠木四方桌旁!
苏卿凌拿了一本《杂记》看了起来,周嬷嬷则继续缝制一件月牙白软缎内衣。
而春兰的黄色锦鲤锦缎的大迎枕也快收尾,她觉得小姐现在的那只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颜色该换了!
夏荷正跟自己绣的一只金累丝绣花香囊较着劲,绣着绣着就会跳针,大拇指与食指不知被戳了多少次,着急了就跺两脚,咬牙切齿道:
“我还就不信了,一只香囊能难倒我?”
英子在一旁默默地用糙纸练着小姐教的字。
小姐说了,既要跟着她,就得多学多看,多听多想,能力大了,别人才会看重!
她心里感激小姐,想为小姐多做些事,现在就努力学,将来才能为小姐出大力!
冬梅跳脱的性子,坐不住,将自己下午研制的新吃食放桌子上,一会给这个塞一块,一会再给那个拿一块,自己嘴里也不闲着,一边还说:
“你说你们幸不幸福?我这个未来闻名离国的大厨,亲自喂你们吃我做的东西,应该特别荣幸吧!”
就听周嬷嬷一边收尾一边笑道:
“你这丫头,真该改个姓……王……王婆……”
“哈哈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屋里一片欢笑声,让挪出院子透气的郑泽玖不禁嘴角上勾!
听得出,这主仆几人的感情是由心而发,没有一丝虚伪,对这长宁侯府少奶奶便多了一点关注!
长夜漫漫,苏卿凌这两日似乎梦的少了,休息的好,脸色自然也好,腊黄的脸色褪去,莹白玉润,让人忍不住就想触摸!
今天,京城又是一股风。
这些天,长宁侯府的传言一浪接着一浪。
也不知是谁,看到长宁侯府的庶小姐借着去庄子上赔礼道歉,长嫂以礼相待,她竟喝醉酒,趁机讽刺侯府少奶奶带再多陪嫁,那也是为长宁侯府做嫁衣,!
还说什么,她大哥若不是为了这嫁妆,绝对不会娶这个名义上的大嫂!
于是,便有人说,难怪新婚当天就出外赴任,竟连新婚娇妻都不带,别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