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大殿内鼓乐齐鸣、歌舞升平,众人在丝篁乐曲中杯盏交错开怀畅饮。
“南越使者到!南越太子、公主及其使臣们进殿恭贺!”大殿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圣上微笑颔首示意身边的太监请南越众人进殿。
南越众人的身影一进大殿内,就吸引不少人的视线。为首的是南越太子白煜,身后跟着的女子便是乐正公主,最后头的是南越使臣们。
白煜身穿紫金色云纹锦衣,袖口禄口也缀着明黄色的缎边儿,乌发只用镂空的金冠束起,椭圆形的翡翠耳饰上刻着南越王族的图腾,下头坠着红色流苏,嵌在他的左耳垂上,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君安手执酒盏,小口啜着桂花酒,杏眼好奇的打量着白煜。单是样貌跟祁子湛算是有的一拼。若说祁子湛是那种雪岭云崖上的清冷月光,那白煜简直就是跟他反着来的,每一步都带着一股狂野不羁、桀骜不驯的气息。
只是看着白煜的眉眼和那耳间翡翠上的图腾,君安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眼熟。
“参见圣上。”来的众人左手抚胸弯腰鞠躬礼貌道。
静茹郡主冷哼一声,对着君安小声嘀咕道:“听我父亲所言,前几月南越在东虞国边境不足百里之地扎置军营。南越众人此时来大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越与大祁毗邻而居,南越国善战不容小觑,自大祁建国起就多有纷争,大祁的启州和新界被南越占夺近百年,后来平定边界才安稳下来,但启州、新界两地还是未被夺回,而且边境镇守的小摩擦从未断过。
而东虞国近年来日益强大,与大祁南越不分上下,逐渐形成了三国鼎立之态。如今南越太子来大祁,无非是想与大祁交善,好让东虞国自感畏惧不会轻易妄动。
君安悄悄抬眸看向上位的圣上,只见圣上笑容不改沉声道:“不知南越国君身体近来可好?”
“父君身体康健如常。”白煜微迷的眼成了一弯弦月,声音冷冽。
南越使臣双手奉上一本礼单,低头恭敬道:“大祁圣上,国君得闻此前大祁遭遇灾情,幸有圣上任贤革新渡过难关,特奉上我国贺礼,还请圣上过目。”
圣上身边的太监很有眼色的下了阶梯接过礼单,将礼单捧上交给圣上。
圣上随意翻了几下,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带着礼来,笑道:“南越国君有心了。来人!请南越太子和公主快快入席!”
太监正要引着南越众人入席,只见白煜并未移步动身,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父君还为圣上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乐正公主烟使媚行的朝圣上行礼,秀眸微红含羞道:“乐正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南越太子这是何意?”圣上皱眉沉声问道。
白煜眼里似笑非笑,肆意的看向祁子曜和祁子辰,动了动唇:“父君得知三、四皇子皆未成家室,愿为圣上分忧,南越愿将乐正公主嫁入大祁,永建两国繁荣久安。”
宴会上的众人偷偷看向一言未发的七皇子,只见他垂首低眸,品尝着桂花酒,瞧不出什么神色。便是南越使臣都得知七皇子立储无望,指明了乐正公主所嫁之人必要在三、四皇子之中挑出人选。
“圣上英明,相信圣上定会明白父君为了两国百姓的良苦用心,望圣上慎重考虑。”白煜口吻不似命令,带着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南越才在东虞国扎置军营,如今又迫不及待地往大祁安插耳目。如何能让大祁圣上安心?让大祁百姓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