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吵吵闹闹,二十里的路程也不算远,一早出发,一个多时辰就进了颍州城内。
考点既然设在颍州,颍州这边自然是设立了安顿考生的地方,同时也是给一路同行的官员安顿的地方。这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难办的差事,然而今年偏偏就出了差错。
蕲州来了个轻车都尉的武馆就不说了,衢州来的竟然是知府大人?!这让迎接的人心中几乎要疯掉,连忙让人去通知知府大人,然后又是客气又是道歉,看着那简陋的环境,最后咬牙承认道:“实在是没有想到是两位大人来,怠慢了怠慢了。”
“不过是一趟公务,不用介怀。”陈苏淡淡道:“我也是初来乍到,听人说颍州水漂亮,想着趁机过来看看。”
“李知府多年前曾经教导过我开蒙,我此次来是来给老师见礼的。”萧祁道,他的话倒是让陈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萧祁竟然与颍州知府是这般关系。“因此,就不劳动老师过来了,我这边洗漱一番再过去请安才是正理。”
“我们是晚辈,自然应当上门拜见的。”陈苏连忙道,看了一眼萧祁,“萧大人不介意我同行吧?”
“自然。”萧祁说,至于是自然介意,还是自然不介意,就两说了。陈苏笑了笑,不以为意,笑着起身也去洗漱,半响出门意外发现萧祁的身边除了那个叫史军的护卫之外,还有两人。
林紫苏和她的丫鬟。
“陈大人,我同行,你不介意吧?”这话简直就是之前陈苏话的翻版,陈苏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跟萧大人同行之人,可不敢多说什么。”
林紫苏笑了笑,三人前行,身后跟着一个护卫一个管事一个丫鬟,引得一路上不少人看热闹。
而驿馆之内,张喆看着林紫苏的背影,冷笑一声。
“玩弄权势!”
虽然是相邻两州,然而颍州与蕲州和衢州都不同,此处更像林紫苏记忆中的江南风光,小桥流水人家,轻车漫步,一路走下来有种处处是景的感觉。
府衙距离安顿他们的地方并不算远,萧祁和陈苏报了姓名,送了拜帖进去,很快就被迎了进去。
李知府如今六十有三,是被扶着出来的,见了萧祁先是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又对着陈苏拱手道:“没有想到陈知府前来,倒是我失礼了。”
他说话缓慢,很有种平和的感觉,等看到林紫苏才道:“小姑娘多大了?”
林紫苏笑了起来,朗声道:“十六了。”过年前过了十五岁生日,对外说虚岁就是十六了。
李知府点了点头,道:“那你怎么跟着他们两个人来了?”
“我来参加医考。”林紫苏认真道,“萧大人说您是他老师,特意带我来见见您,免得考试时我心里慌写错了字。”
她落落大方把攀关系说得光明正大,惹得李知府哈哈笑了起来,摆手道:“都别站着,坐下说话。来人,上茶。”
众人这才坐下,萧祁让人把准备的礼送上,又问了李知府身体可还安好。李知府闻言笑着看向林紫苏,“小姑娘不是来参加医考的吗?这望闻问切可是基础,不如你来与我看看?”
林紫苏一愣,笑着起身道:“那我就冒犯了。”
落落大方,不推不辞。一旁丫鬟见状连忙送上了热水给她净手,然后她才一手托着李知府的手腕,一手落在上面给他诊脉。
李知府呵呵笑着,转头又与陈苏说话,问了他一些学问上的事情,赞了一番青年才俊,等到林紫苏收了手这才问道:“老夫身体如何?”
“李大人可是入春以来,每夜入睡之时喉咙发痒,每每即将睡着时都被会咳嗽惊醒?后半夜又多梦,不到天亮就会醒,醒来就再也睡不着。白日里面口齿干涩,每日里都是茶水不离?”
她说着看了一眼李知府手边已经下去了一半茶水的杯子,笑着道:“李大人可是年前冬日里风寒入体,病了一场?”
“哦,小姑娘不错,这都能看出来?”李知府这才起了兴致,点头道:“你说的都没错,只是这病症不知道该用何药呢?”
“我不开方。”林紫苏笑着说,一旁萧祁心说果然如此,陈苏更是失笑摇头。
李知府扬眉,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林紫苏,道:“为什么?”
“我还未过医考,不能与人开方治病。”林紫苏认真道,一旁萧祁和陈苏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萧祁更是看向林紫苏,对着她微微眨眼——你还真是拿这个当借口当习惯了呢!
林紫苏笑了笑,起身道:“还请李大人见谅。”
李知府也愣了一下,半响才笑着道:“这样很好,很好。你既有本事,又知礼数,很好。”
能得李知府这三声很好,此行就不算是白走了。虽然,李知府不是医考的考官,然而毕竟是这颍州一方水土的父母官,他的话自然是有用的。
最起码,他说了好的,旁人也不敢下绊子了不是?
林紫苏脆生生应了,没有客套,李知府更是喜欢,道:“等你医考过来,再来与我把脉,给我开方。”
“好!”
医考在五日之后,这五日里面,前来的考生每一个都在尽自己的办法走门路,打探考官是谁。而林紫苏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