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丞相盛怒,卫然把头压的更低了。
心头埋怨起严宽这莽夫,刚得了武状元就志得意满,竟然跑去了花楼。
难怪连丞相如此冷静之人都会动怒,于是拱手道:
“可用属下现在去把他叫回来?他如此行事,真真是辜负了丞相想要栽培他的苦心”
书房内默然了许久,冷冷的传来一句:
“不用”
华灯初上,翠薇阁里霓盏烛灯,歌舞妖艳,击鼓吹箫声充斥着才子举人的耳朵,引起不断喧嚣。
陈匡睁大眼睛不停的东瞅瞅西看看,对哪里都新奇。
“诶,严兄,你看,这女子的舞蹈怎么如此怪异,胳膊都扭到身后去了,好看是好看,可是不疼吗?”
严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中的高台中央,有个身姿曼妙带面纱的女子,穿着一身类似波斯舞女的服装,光着脚,正迎合着鼓点展示着各种柔软的动作。
正想开口跟陈匡解释,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张狂的声音:
“你们这两个外地来的土包子当然不知道了,这叫柔术,来自西凉国”
严宽二人回头看去,正是崔决一行人,旁边还跟着几个今日殿试上见过的官员。
陈匡被当众说的有些丢脸,但因为崔决职位比他高,也不好发作。
严宽却没发怒,而是眼带嘲笑的看着崔决:“瞧户部郎中这姿势,怕不是伤还没好,就来花楼做乐了,别等会儿有心无力了”
花楼里的人都知道甚至亲眼看过那天的武状元校场比赛,对崔决的伤势一清二楚,此时目光都集中在他屁股上,目光透着看好戏的意味。
崔决闻言脸色涨红,指着严宽道:
“你别嚣张,不就是高中了武状元吗,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可见朝廷根本瞧不上你这乡野匹夫”
陈匡为人义气,见兄弟被这么说,忍不住怒火冲崔决道:
“你不是更嚣张,仗着自己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外地举子”
今日来花楼的有不少人是来京参加武状元恩科的外地人,听见这话都神情不悦的看向崔决。
有些人忍不住道:“就是啊,我们这些外地人怎么了,又没吃你们家大米,别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就是啊,谁不知道你日前被严状元打得落花流水,有什么好神奇的”
崔决因为他老爹正四品的缘故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哪里被如此嘲笑过,气的双目简直要喷火。
这时旁边一位看似是武官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按住了崔决的肩膀,冲着严宽摆出上位者的官威:
“严宽,今日朝堂上没给你安排官职是事实,你也不用如此耿耿于怀,你肯定是有不足之处,或眼界,或胸怀,或文化,你只要谦虚而行,自然有你为朝廷效力的一天”
严宽闻言,舌尖抵了抵上颚,这老东西不是就在损自己没见识,没文化,且小肚鸡肠,嫉妒崔决嘛。
妈的,好久没动手了,当爷好欺负。
此时陈匡在严宽耳边道了两句,严宽眼珠一转,拱手道:“原来是刘校尉,失礼失礼了”
见严宽如此,崔决一伙人以为他怕了,脸上挂着得意,尤其是刘史,更是高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严宽始终腰身笔直,此时见他如此,摩挲了下下巴,故作遗憾的说道:
“不过,崔决官位低,校尉大人不该没听说啊,本人被丞相调遣暂时跟在丞相身边调查京中的几起凶杀案,等这事完结,丞相便会直接指派”
什么?
这意思是,严宽是丞相的人?
刘史头上天雷滚滚,感觉像捅了马蜂窝一般,身子都有些颤抖,赶紧冲严宽客气的拱手:“原来严大人是给丞相办事的,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嗨,不知者不怪罪,小事而已”
严宽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刘史这才擦了擦脑门的汗,借口家中有事,急忙遁了。
崔决眼中带着嫉恨,不服的想要开口,这时花妈妈急忙走了过来:
“二位大人都是英雄好汉,今日正巧楼中举办诗会,京城的才子学者,还有这次赴京赶考的武举人都来了许多,不如二位也来瞧瞧”
“如果得了第一啊,可是能得翠红姑娘弹琴一宿呢”
花妈妈挤了挤眼睛,在场的人谁不明白,这就是翠薇阁头牌翠红姑娘的初夜啊。
尤其是崔决,听后眼神都振奋起来。
瞅了眼严宽,挑衅道:“敢吗?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敢当众露丑吗?”
本来崔决就不忿严宽今日殿试策论答得比他要好,现下得知他得丞相青睐,以为是丞相提前露题给他,更加不把严宽放在眼里。
陈匡在旁边拉了拉严宽:“严兄,刚刚听他们说京城第一才子崇德生也来了,还是不要比了吧”
他可不想他兄弟被崔决当众嘲笑。
他怕他忍不住动手
严宽听出他话中的担心,安抚的看了他一眼,冲着崔决说道:
“既然崔大人都盛情邀请了,那就来呗”
严宽想着今日本就是为了张扬而来,越张扬越好。
就算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