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顾乐然就把酱油给买回来了,经过客厅的时候见陆泽宇端坐在那里,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来的脖颈线条煞是诱人,便伸手摸了一把。她刚从外面回来,冰凉的指尖冻得他一激灵,但碍于奶奶就在隔壁厨房,又不好发作,只能回头瞪了她一眼,而她早就脚底揩油,笑嘻嘻地溜之大吉了。
陆泽宇哭笑不得,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表态的太早。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迟早有一天会给她奶奶看出来。
与其坐等暴露,不如坦白从宽,也许老人家没那么反对也说不定。
陆泽宇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画面正播放着一则新闻,“女学生恋上大叔,家长吞药自杀以示反对……”
他抖了抖,赶紧换台。
不一会儿,就见到顾乐然开始摆桌了,不大的圆桌上放着三套餐具,其中一套全新的,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奶奶叮嘱过,贵客不能怠慢。和去年一样,满满当当一桌菜,全都是陆泽宇爱吃的菜,口味清淡。
他们两都是老人家亲手带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顾乐然是她亲孙女,可老人家却对他更为偏爱,从没把他当过外人,就是这份感情让他左右为难,不忍心辜负老人家对自己的信任和尊重。
年夜饭开始了。
陆泽宇看气氛不错,开了一瓶自己带来的茅台酒,说要拉上老太太一起喝,老太太起先不肯,一看顾乐然在旁边拿手机扫描二维码之后,就二话不说端起了杯子,“我平常是不随便喝酒的,但这瓶一万多的酒,那就不能随便了,必须得好好喝上几杯!”
老太太喝的快活了,说话就没平时那样拘谨了,她笑呵呵地拍着陆泽宇的手背,口气像是亲人之间聊家常:“记得小时候,顾姨经常叫你的小名,小宇小宇……现在你长大了,我都不敢怎么称呼你了,叫什么都觉得别扭,陆先生,陆老板都太生分,你现在是个大人了,成了大老板,我可不能连名带姓的喊你……”
陆泽宇谦虚道:“我在您的面前永远都是小宇,顾姨。”
奶奶握着他的手,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哎!小宇。”
顾乐然含酒喷人,“好萌的小名……”
奶奶拿筷子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以为你上了好大学能学到点好,怎么越来越退步了?陆叔叔是你的长辈,你小时候一见到他就吓得尿裤子,怕他怕得要命,现在倒一点都不记得了?”
“哎呀!奶奶!您烧的这块肉真好吃!”顾乐然夹起一块肉塞她奶奶嘴里,堵住她接下来说的话,然后偷偷地看了陆泽宇一眼——
还好,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顾乐然各方面都挺优秀的,就一点不好——轻浮。”
“我靠!”顾乐然几乎脱口而出,“您了解轻浮的意思吗?就在这滥用词语啊!”
陆泽宇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对奶奶说:“看看,多轻浮。”
奶奶摇了摇头,“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就是轻浮!你看看这头发染得,以前黑油油的多好看,现在,一头黄毛!看着就不像正经女孩子!我看她放假这两天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托人在法院给她找了份工作,想让她早点融入社会,多长点见识,别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结果呢!没两天就跟法院那帮小伙子打成一片,今天去这儿喝酒,明天去那儿打球,一点也没个正形!上下班又让老张家的儿子骑车接送,怎么就学不会注意一点影响……”
奶奶还在滔滔不绝,顾乐然拿了几块肉都塞不进她的嘴,一看陆泽宇,呵呵,那脸色早都臭得不行了,她心里既害怕又觉得兴奋:他这么生气,说明他在乎,越是在乎,就代表越喜欢。
一想到陆泽宇这么喜欢自己,一开心又给大家满上,自己先干为敬,“我那不叫轻浮,是人缘好,到哪儿都受欢迎!”
陆泽宇没说话,见酒满了,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半晌才对奶奶说:“法院案件很多,重要的环节怕出错,一般不会给实习生分配什么重要工作的,无非就是做点杂事而已,学不到什么专业的知识。再说顾乐然才大二,好好读书吧,不着急实习的事,到了时候,我自然会给她安排不错的单位让她锻炼的,寒假也没几天了,您就让她放松几天吧。”
奶奶一愣,笑逐颜开:“好好,那法院的工作不去也罢,就听你的,不去了!”
顾乐然傻眼:我解释了一百次都不管用,陆泽宇说话就这么好使?
一想到不用去法院复印盖章了,就开心不已,站起来给陆泽宇又倒了一杯酒,先端起杯子敬了他一杯,“那以后就麻烦陆叔叔了!”
一声响亮的“陆叔叔”害得陆泽宇手里的酒差点洒出去,最后还是在奶奶微笑的眼神里,郁闷地干掉了。
几番推杯换盏,酒瓶都见底了,大家都有些不胜酒力,奶奶也喝高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小宇啊,别怪我啰嗦,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成个家了,一个人赚了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回到家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你现在年轻不觉得,一个人独居太久,身上都能闻出单身的味儿来……”
陆泽宇眯起眼,不动声色地偏过头拽起衬衫领子,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