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苗苗苍白的小脸,元敬轩后面的话便没再说了。
他检查了一下苗苗的伤口,又抓起一把草药,放在陶碗里捣了起来。
苗苗看他为自己忙碌,十分地过意不去,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敬轩把草药捣成泥状,便给苗苗换上。
他一边换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为什么把那东西扔了?”
“什么……”苗苗看着他扬了扬下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被自己扯下丢掉的生命监测仪。
“你说这个啊……”苗苗莫名觉得有点儿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在担心什么?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元敬轩动作利索地换好了药,便抬起眼睛盯着她。
很显然,如果苗苗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苗苗低下头,倔强地不肯开口。
元敬轩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她的答案,便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苗苗心里也很愧疚,可是这件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以为元敬轩生气不理她了,没想到他很快就折返回来。
“给你,你烤的芋头都被烧焦了,这是我刚烤好的。”
元敬轩剥开几个烤熟的芋头,露出里面糯白的肉,放在一张大树叶上,递给苗苗。
“我还煮了鱼汤,做了烤鱼,不过你被蛇咬了,不能吃。”元敬轩毫不留情地说。
苗苗闻着不远处的火堆中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再看看自己手里这几个芋头,忍不住苦笑。
她刚吃了几口,一碗野菜蘑菇汤递到了面前。
“这是给你做的,对付吃点儿吧。”
苗苗一只手受了伤,另一只手拿着芋头,实在无法接这碗汤了。
元敬轩看了看她,索性把碗送到了她嘴边,喂给她喝。
苗苗一时间受宠若惊,只好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烫了?还是不好喝?”元敬轩见她吃东西的样子恹恹的,便试了试汤的温度,又闻了闻汤的味道。
这里连盐都没有,再美味的食材也是寡淡无味。
“还是哪里不舒服?”元敬轩皱着眉头,打量着她的脸色。
苗苗从没见过这样的元敬轩,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地照顾自己,这让她既意外又感动。
“没有,我好多了。”苗苗不想他担心,便说道。
元敬轩喂她喝完一碗汤,便走到火旁,拿起自己那份
食物吃了起来。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四周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火光照耀在元敬轩的侧脸上,苗苗看到他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她真的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
苗苗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我必须要加入小天才协会。”
“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句话,元敬轩拿着烤鱼的动作顿了顿,“这对你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是的,很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开了头,苗苗便觉得下面的话也容易说出口了,“为了我妈妈……”
天色渐渐变黑,火光越来越亮,元敬轩坐在火堆旁,默默地听着苗苗的故事。
她是海城顾家的大小姐,却命运多舛,因为坏人设计跟妈妈失散,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可是妈妈却无法再清醒过来了。
黑暗似乎给了苗苗诉说的勇气,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得这么多,这么详细,而且面对的是一个她并不了解的男孩。
也许她压抑了太久,伪装了太久,只有在元敬轩这样与己无关的人,她才愿意吐露心扉。
等她说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元敬轩保持着在火边不动的姿势,没
有看她。
苗苗说了太多,这会儿又觉得没有力气了。
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昏昏欲睡的时刻,她听到元敬轩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我没有妈妈。”
苗苗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睁开眼睛,才确定的确是元敬轩在说话。
他的眼睛望着跳跃的火苗,声音沉沉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妈妈,我爷爷说,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爸爸也因此离开了家,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爷爷找了什么大师,说我的八字太硬,要留胎发才能健康长大,至少要留到十岁。”
元敬轩撇了撇嘴,显然很不以为意。
“爷爷是一名军人,我从小就在……部队里长大的,有人会同情我,说我可怜,从小没了妈妈,又被爷爷送到部队里,天天跟着他们训练……”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我记忆里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每天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习惯了也挺好的。”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小辫子,很多人会笑话我,还叫我小姑娘……我讨厌死这个外号了,可
是我不能剪掉这个辫子,爷爷说,这一缕胎发,是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小时候我不许别人给我起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