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诏被困的地方,在澧水河畔郭家坟旁边。
郭家坟距离李洼村有八里地左右,可距离澧水河,只有区区五十步不到。
占地极大,五十多座坟茔,是郭家堡各分支的祖先。
在当地,郭家坟已经成了地标性的地点。
比如李仙诏被困的河岸上,那一片辽阔的麦子地,就是出村后第五个路口到澧水河畔之间这一大片,本地人都叫它郭家坟。
再往南,就是出了莲荷镇地盘,进入九天镇。
营救既算顺利,也算白忙一场。
顺利指的是,毫不费力的就把李仙诏给找到了,除了受到些惊吓,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白忙一场则指的是高大老道高一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让黄鼠精给逃脱了……
晚上的庆功宴,同时也是李仙诏的压惊席,是在老大李仙缘的院子举行。
至于李仙诏那个院子,李二虎和赵长娥是死活不肯再让二儿子住回去了,估计是被这一件事给吓出了心理阴影。
酒席上没有旁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村里人喜欢说三道四的,指不定添油加醋的会传成什么样子。
这李家老二李仙诏年过二十八,已经是大龄未婚青年了。
这个年纪,在农村已经不太好找媳妇儿了,再被人传出些不中听的话来,难道真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所以酒席上除了一家五口,就只有高一楼这个重金聘请而来的一个外人。
落座之后,听到父母宣布让李仙诏暂居老院,大嫂廖婷婷倒没有说什么。
笑语晏晏的连口答应,还说让李仙缘回头去买些好吃的,她做几个拿手好菜,好好给小叔补一补,压压惊。
大哥李仙缘却没什么好脸色了,阴沉个脸色,旁人还没端杯,他就一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闷酒。
李仙缘觉得兴许是大哥觉得不公平,不愿意让他住过来。
也是,老宅子是个平房,除了多出几间西屋,无论哪哪都比不上父母分给李仙诏的新院子。
李仙诏的院子是个两层小楼,高门大院,除了位置偏僻一点,无论建房用料还是内部装修,都是村子里面的顶配。
这几年为了给李仙诏说亲结婚,李二虎一家是拼了命了,盖新房,存彩礼,凡事都紧着李仙诏,本身已经对李仙缘不公平了。
如今都分了家,再让李仙诏住回来,他自然多少会有些情绪。
“我先提一杯,首先呢,先感谢高……高道长的鼎力相助,让我儿平安归来,这一杯,敬高道长……”
李二虎起身端杯,一通说辞以后,和高一楼一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敬我们全家团圆,平安无恙,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来来来,干杯。”
第二杯酒,大家都端起来小酌了一口。
“第三杯,我得跟我家宝贝儿喝一杯,诏儿啊,你是不知道老爸我这几天是咋过的,呜呜呜……”
端着酒杯的李二虎没说完话,就忍不住呜咽哭泣起来。
将近六十岁的老人,端着酒杯抹着泪,哭的稀里哗啦让人心疼。
桌上众人赶紧好言相劝,说这不已经安全回来了吗?别哭了,大喜的日子,不兴……
李仙诏等老爹情绪渐渐稳定,这才提起酒杯挨个敬酒,既表达谢意,又安抚爹娘,还得让哥嫂暖心。
酒过三巡,菜食五味。
李仙诏问起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骚气的很。前天下午,听说水电站北头那里出了车祸,我闲着没事,又恰好在附近,就溜达过去看热闹……”
李二虎叹了一口气,重重放下酒杯,一边摇着头叹气,一边娓娓道来。
水电站是距离李洼村二里地的一个小型水力发电站,那里有个三岔路口,人流量大,经过的车辆也多。
所以天长日久,慢慢聚拢了一些店铺,不是乡镇,热闹劲儿却不遑多让。
“我过去以后,听说是一青年小伙子跟中了邪一样,冲到货车前面救了一个黄鼠狼,幸亏司机刹车及时,那青年只是被撞倒了,并没受什么伤……”
“等到司机下去查看,那小伙子抱着黄鼠狼就直奔往南跑了。当时目击这个车祸现场的人都说,这孩子是被黄大仙迷惑住了,要不然不能跟疯了一样,做出这么凶险的事情……”
李二虎点上一根烟,端起酒杯冲高一楼道长比划一下,仰脸又是一口闷。
“滋……嗬!我当时还屁颠颠里蹲着听热闹,要不是理发店老连多嘴说了一句,老李,你还蹲着弄啥,还不赶紧去把老二拉回来!我他娘的还不知道这黄鼠狼迷走的就是我家老二啊!”
李仙诏一听就蒙了,问了老爹一句:“爸,是前天?不是已经过了四五天了吗?”
“看看,看看,我就说这东西迷惑劲可大吧,这日子都能记错了,保不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廖婷婷一边放下筷子,一边啧啧显摆自己说过的话有多准。
“吃你的饭吧,就你能!”
李仙缘半晌没吭声,一说话,张口能噎死人。
廖婷婷气的嘴一撅,一跺脚,站起来就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