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雅苇看到刘星蕊这副魂不守舍又受伤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宝贝,你别胡思乱想。妈妈过去手术室看看,打听打听情况。”
“我也去。”
伍雅苇怕她一个人又随便往她自己身上揽责任,绕到她的轮椅后面,推她往手术室的方向走。
“宝贝,等下见到对方的家人你别乱说话,让妈妈来应付,知道吗?”
“妈,你别欺负陆微言的家人,她是我的朋友。”
“我不会刻意损害对方的利益的。”伍雅苇回道,她总觉得陆微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到过了。
伍雅苇也没有把心思过多的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推着刘星蕊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手术室外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神情疲倦而木然。
头发花白,皮肤粗砺,不像是生活舒适的男人。
陆默听到脚步声,动作迟缓的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伍雅苇和刘星蕊。
刘星蕊看到陆默的样子,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浸满了眼眶。
伍雅苇本来心里藏了不少算计,看到陆默这个样子心里那些算计也稍稍收敛了。
陆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实在扯不出一个笑容来。
他听到言言出车祸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了舒服点的日子,言言脸上也难得有了点笑模样。
才没过多久,刚刚好转的生活顿时像一堆肥皂泡一样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了。
他们的生活到底被什么诅咒了,为什么就过得这么艰难?
是不是老天爷看他们不顺眼,非要折腾他们?
这两年经历了这么多,他从没想过寻死,今天他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有再过下去的必要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守不住自己的家,让好好一个家弄得四分五裂的。
作为一个丈夫,他让老刘铤而走险,没钱治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用自己的儿子去换了别人的孩子,最后自食恶果,身陷囹圄。
作为父亲,他没有教养好他的女儿,让他的女儿没有正确的三观,以诬陷、抢夺他人的东西为乐,身上没有一点美德,连天生的那张脸都改了。
作为养父,他把养女逼得离他越来越远,自此形同陌路。
当年他要是给小语一点爱,他们的家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要是有小语在,她就拉也能把摇摇欲坠的家从悬崖上拉回来。
要是有小语在,老刘又怎么会坐牢?
小语一定会说服褚韵峰,不让褚韵峰告老刘。
陆默抹了一把脸,眼睛早已干涸得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死,多轻松的选择啊。
可在里面的老刘怎么办,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言言怎么办?
他还是得咬牙挺下去。
伍雅苇坐到陆默旁边,声音放得很轻,“陆哥,孩子怎么样了?”
陆默扭过脸,并没有回答。
伍雅苇也没觉得陆默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坐在那里陪着陆默在那里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推开了。
手术室外的人立刻来了精神,陆默像被上了发条一样迎了上去,抓住拿着文件的护士就叫道:“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伤者的情况很危急,这些文件您看一下,然后签个名。我们的医生正在全力救治,请您放心。”
陆默魂不守舍地看着那些文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护士的解释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
伍雅苇见陆默这样,主动担起了跟护士沟通的责任,“护士,用药、请医生都要用最好的,一定要确保里面的人没事。”
“为了伤者的生命,我们会全力以赴的,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陆默握笔了好几次,才勉强签好了名。
护士拿着签好的文件又返回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再次合上。
陆默看着那扇门,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又紧紧地提了起来。
伍雅苇平时也是舌灿莲花的人,遇到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都是做了父母的人,谁能冷静的面对自己的子女生死未卜的在手术室里呆了几个小时。
陆默的反应已经算是冷静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启。
几名医生与护士从里面出来,平床上躺着陆微言。
陆默连忙小跑了几步,握住陆微言没有任何体温的手,小声地叫道:“言言,言言……”
那声音小心翼翼得让周围的人都闻之鼻酸。
主治医生说道:“先生,伤者还处于昏迷当中,请让她安心休息。家属也适当休息,才有精神照顾伤者。”
“医生,我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的腰部被重创,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脏器脑部也受到强烈的撞击,还需要到重症病房密切观察,请家属稍安勿躁。”主治医生一边说话一边快步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护士们已经先行一步去病房内准备各项仪器。
一番忙碌过后,医护人员嘱咐好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