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最亲爱的人背叛的时候,江以南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才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么平淡,反倒是念念泪眼汪汪的。
江以南多想冲过去,抱住她,也当着时时的面说,念念,哥哥不是不想做一个好人,哥哥并非没有对世人的怜悯,但是哥哥没有办法,因为只要承认,哥哥就会失去所有人,哥哥很胆小,不敢失去你们,也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过了一生。
怕死,也不算是个多卑劣的缺点吧。
时时还是那么难过的走了,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和仿佛一直站在一条线上的念念,终于也成了陌路,相对无言。
他背过身,没有再走入那道门槛。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他自由了,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明确的自由,他也想拍拍屁股走了,身后的满目疮痍、谁来管?从前的错事能随着身体的自由一笔勾销吗?
想尽办法才让康蕊躲过检查偷渡回国,谁晓得还这么不知好歹,虽然说这阴冷潮湿的房间确实跟当初谈好的条件差的有点远,但是跟你谈条件还牺牲美色“引诱”你的是威廉,你找威廉说理去啊。
这样想着,江以南翻了个好大的白眼,朝着海腥味呛鼻子的麻袋里踹了一脚,里面吃痛就只剩下哭了,伴着她的哭声,江以南才烦躁的找了个剪刀把袋子划开,把头套扯掉,抽张湿巾擦了擦手。
“乱七八糟”的康蕊坐在地下呜呜的哭,披着海带的手本就怪异,还在脸上怪异的抹着:“你不是说,可以放我走了吗,这又把我带到哪里啊……”
“回国了啊。”江以南的回答简洁明了。
康蕊登时涨红了脸,扯了身上的海带匆匆爬起来:“我不能回国!我都杀了人了……我回国他们会把我抓起来的!”
“你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我是被骗的!”
“被骗?我都告诉过你了、威廉就是一搞传销的,男人的话不能信,而且他都四十多了,岁数差点能当你爹了,是你非贪财又好色,怪谁?”
“你……”
康蕊落入下风哑口无言,谁曾想,自己头回犯花痴,竟会是对一个已婚、儿子都这么大了的老头子!真是色胆包天啊,医院的药都敢换,听人一两句忽悠,没两天害死了一个人,大祸就临头了,一面想着一面挤着眉头,其实上下仔细看看,老头这儿子长得也真不错啊……啧啧,可惜了,自己只喜欢大叔型,不要这么嫩的。
江以南注意到目光,抬眼瞥了,顿时心里直犯恶心,这种从小缺爱缺到变态的人,果然是容易恋父情结,居然看上威廉,这简直变态到另一种境界,纯粹异食癖吧。
“甭看了,我宁死不屈。”江以南瘪着嘴说了句。
小护士不甘示弱:“谁要你啊,小屁孩。”
可话刚出口就后悔,好歹这小崽子带自己逃了五年的追杀,虽然睡猪圈,但是老头子找不到自己,就灭不了口,可一直被关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说说好话求求人家,小崽子可心软了,以前不是没提过要放她,可惜了,她露了个头被人看见了,差点刚见太阳就被砍。
想到这儿,她仰了仰头:“诶,小帅哥,你就再行行好、放我走呗。”
“这是国内,玛笪说不准儿还懒得管你呢,国内要抓你的人成倍多,你猜猜,你把人家财阀家未来女婿药死了,你再露个面,能活几天啊?这个国家可比玛笪大多了,我没那闲心,天天去找你救你。”江以南冷着脸一字一顿道。
护士倒是一副欢快样,夸张的摆摆手:“谁知道他那么容易死!再说了,我给你讲,我虽然好色了点,但我心里有数的!我发誓按照我的药量绝对药不死林默写!你就看之前,连阮文素都没意识到输液输出问题来了,那得是多小的量啊?最后一步不是我做的!所以,我哪算杀人啊?我又不傻!看上一个男人就要给他杀人不成?我看过了,故意伤人罪我差不多算害他加速病情,重伤,我也就判三到五年而已!你已经关了我五年了,有这五年我在公家那里都该出狱了啊!我又没说出什么,那老头子何必还追杀我呢?”
江以南抬眼冷冷的瞧了,嗤笑这世上居然有这种蠢蛋,幼时经历没给她浇醒了,还越活越笨了。
护士不以为然,想起什么,还扯着嘴角阴恻恻的笑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硬生生挤到洁癖哥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诶,再说了,林默写死了就死了,财阀家姑娘还不嫁人了不成?十三就守寡一辈子啊?这不,你马上就成人家老公了啊,我瞅着你比那林默写好看多了,他除了个子比你蹿高一点还有哪点比你强啊?我要是财阀小姐,我眼瞎了才会选那个病秧子!人家小姐跟你在一块,脑子里还能有别人半点位置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以南一面收拾着手边的东西,貌似谦虚一把,可听到这些话,也难得的兴奋半刻。
以前是不在意甚至厌恶自己容貌的,可就像时时说过的那样,美丽的容貌从来不是错,甚至,本该是掠夺的利器,后半句是威廉说的,时时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是他走前,威廉抚摸着他的面容给他最后的忠告。
“勾引”也是一门学问,虽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