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弓箭后,陆季姜迅速地将其拉开,眼中带着决然的勇气,瞄准不远处的那只狼,箭头闪烁着寒光,一箭射出,却仅是从狼的身侧擦过,她脸上带着一丝懊恼。
面前的那只狼被这一箭激怒,呲着牙竟要直直朝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陆季姜掏出袖口藏着的匕首,蓄势待发,经过上次宴会的事,她长教训了。
一人,一狼对峙着——
千钧一发之际。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势如破竹,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与力量直冲向那只狼,那只狼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箭矢击中要害,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时间仿佛静止,林中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陆季姜来不及缓冲,怔在了马背,而后猛然偏头。
原本还在昏迷的姬衡,此刻端坐在马背上,手中还握着陆季姜弓箭,面无血色,神情凛然而淡漠,宛如杀生予夺的山鬼,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墨色的青丝上,微微飘动,平添了几分凄美之意。
陆季姜突然想到了霍容川和她说的话。
天下第一箭术,百花杀,现只有一人掌握,那就是眼前的姬衡。
一箭一出,自有排山倒海之势。
现场见识,只会比传说领略更甚。
“快走,狼群很快就来。”他轻轻启唇,垂眸向季姜嘱咐道。
陆季姜心领神会,坐直了身子,继续圈着受伤的姬衡,骑马离开。
月色透过密林落在马背上的二人,陆季姜能明显感受到前面的姬衡身子一直在朝前倾,头不住地点着。
不能让他睡着,如果现在睡着就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殿下,殿下,你睡了吗?”
“孤没睡。”
前面传来姬衡清浅却有些虚弱的声音。
“没睡就好,那臣女给你讲几个故事吧。”
“好。”
“有一天,鸭妈妈带着一群小鸭子出去玩,走着走着有一只小鸭子问,娘,我们两个脚趾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呀,小鸭的娘说,蹼,小鸭子说,娘,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呗,你笑啥呀。”
“诸葛亮掐指一算,对风说,风啊,你向西刮,风说,你才像西瓜,你全家都是西瓜。”
…………
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陆季姜娓娓道来,语调轻柔舒缓,似潺潺溪流,流过这片寂静的山林。
陆季姜讲完最后一个冷笑话,看姬衡好像没了动静,有些迟疑地问,“殿下?”
“嗯,孤在。”
听到姬衡的还没昏过去,陆季姜心稍稍放下了点。
“殿下,你千万别睡过去了,我自己一个人搁这深山老林的,我害怕。”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方才遇到狼,你大可以抛下孤一走了之,为何不离开,嗯?孤死后成了野鬼又不会怪你。”
姬衡想着,是啊,若是她方才真的一个人走了,他一定不会怪她,他甚至希望她这么做。
谁来管管,太子殿下又犯他那个蛇精病了。。
千辛万苦带着姬衡走到这的陆季姜听到这话天都塌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殿下,你要是还有劲就下去走两步。”
听出来已经陆季姜有些恼怒。
姬衡不禁眉眼弯弯,轻扯着嘴角偷笑,“孤不问便是了。”
陆季姜皮笑肉不笑,你最好是。
……
陆季姜找到了一个山洞,先把姬衡和马安置好。
姬衡现在起了高烧,正无力地靠在石壁上,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凌乱的汗丝贴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颤,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陆季姜将自己的罩衫脱下给姬衡裹上,山中夜里降温,有些寒意,姬衡要是因为受寒伤痕更严重就糟了。
做完这一切,她就出洞找水源和枯木。
夜里的山林又黑且危机四伏,洞里面还有个意识不清醒的姬衡,她不敢走太远,只能在附近搜寻着,她弯着腰,因为看不清,摸东西也不敢上手,拾了根长木条,到一个地方,先拿木条探一下,以此来辨别是什么东西。
找了良久,蓦然间,耳畔好像听到了有水流的声音,陆季姜立刻朝着那方向走去,用木棍拨开杂乱丛生的草丛。
果然——
一条小溪缓缓流动着,在月光灯照耀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如同一条闪动的银河。
她连忙掏出腰间的皮囊,缓缓蹲下身子,手抓着皮囊伸进溪水里,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洗涤了陆季姜一天奔波有些疲惫的心情,她捧着手舀溪水喝了几口,稍微有些解渴后又洗了把脸。
山中尘土多,她一天下来脸上和头发上积攒了不少灰尘。
在就近的大树底下捡了些枯木后她片刻不敢耽误地往回赶。
回到洞里,她生好了火,烧着的柴火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焰火摇曳将整个山洞照亮,不一会本来还冷冰冰的山洞变得温暖下来。
陆季姜跑到姬衡身边,摸摸了他的额头,还是很烫,情况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