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年纪大了,准备的零食也复古。
老式的饼干桃酥沙琪玛,还有黄桃罐头江米条另有一袋毛嗑。
余红兰时不时捏一根江米条吃,听大姐叨叨东家长西家短。
“隔壁的沈春芽,都有仨孩子了,听说胡同口的小燕在欧洲打工呢,还有……”
余红梅差点说到程狗蛋,也就是程如峰的异母弟弟,好在话到嘴边又转移开了。
有根他们大多数跟着红旗,混得还不错,只有程狗蛋,亦正亦邪,试图背叛红旗,做的不彻底被发现,挨削了几年,现在是解脱了,但是在家一直当闲汉。
余红兰听着幼年手帕交的过往,仿佛在听上辈子的事情。
听着听着,余红兰就睡着了。
红梅跟红霞又说起红霞大姑姐家那九个孩子。
“前头那六个,都读到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有几个在药行打杂搬货,之前还找你大姑姐相认,刘文秀现在的婆家不答应,现在婆家孩子也不肯。”
红霞剥了个橘子,一口一瓣儿。
“她也是个能人,生这么多。”
红梅忍不住笑。
“说啥呢你!”
红梅怼一肘子余红霞。
“不过她之前还来找过我。”
红霞皱眉。
“找你做什么?”
余红梅淡然。
“本来想找的也不是我,人家心大,想直接找红旗来着,不过见不着红旗,才找到我这里,说是想把前头那几个孩子送到红旗的药厂去,她还拿有根说事儿,说什么自家亲戚,用着更放心。”
红霞忍不住啐一口。
“呸,她那一串儿孩子算哪门子自家人,条件不咋滴,想的挺美,还想跟有根比,那是跟红旗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过命的兄弟!
什么玩意儿,还想找我兄弟帮忙,平时见着我都没话!”
余红梅乐。
“哟,你到底是回过味来了,刚结婚那会儿,在你婆家,你婆婆跟你大姑姐都在孤立你,我以为你就是个棒槌,一辈子想不起来呢!”
余红霞想到这个还生气。
“就这玩意儿,你说她怎么有脸的,见着我就拉拉个脸,跟我借她大米还她黑豆似的,还有脸去找我兄弟,狗东西!
你们没搭理她吧?”
余红梅笑道:
“当然没答应,我就把厂里招聘考试的试题拿给她,让她给她家孩子们做,她就不乐意了,压根没找到红旗跟前。
不过我把这件事跟刘文鑫说了!”
余红霞赞同。
“你做得对,能管住刘文秀的,也就她男人跟她弟弟,特别是她弟弟。”
余红梅叹气。
“刘文鑫对你大姑姐还是搀着扶持吗?”
余红霞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突然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余红梅想了想。
“老早以前了,前年吧!”
余红霞愤愤。
“怪不得前年有一段时间,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原来是在我家没占到便宜啊!”
红梅叹气。
“你们两口子的相处方式,我是无话可说。”
余红霞沉默许久。
“大姐,现在二胎都许生了,你生吗?”
余红梅摇头。
“怀孕生孩子本来就要占据一个女人起码两年时间,而且年纪越大,生的孩子体质越不好,母体伤害也大,我本来就有过妇科的毛病。
关键是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我都要退休了,一把年纪碰上青春期,太难了,不要。”
余红梅只生了一个,但是人家生的是个儿子,对余红霞来说,没有参考性。
余红梅叨叨半晌,才想起来余红霞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怎么的,你要生?我记得你不是上环了么?”
余红霞叹气。
“之前诗雨上大学去了,我冷不丁的一个人,不大适应,就想着再生一个,去取了环,结果一直没怀上,我也就不想生了。”
“你要真想生,让兰兰给你调理调理!”
余红霞摆摆手。
“还是算了,我也就是那一阵儿上劲了,过了就不想了,你说的就很对,怀胎十月,坐月子奶孩子,带诗雨这些年,走的路再走一遍,可怕!”
关键是刘文鑫让她没有再生一个的勇气。
余红梅笑道: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你也会动脑子,会纠结事情了。”
余红霞翻翻白眼。
“什么话,我也是个人好不!”
“小点声,兰兰睡了!”
“也是该好好睡睡,这么多年,就没见她有闲着的时候。”
姐妹俩压低了嗓音,在宽敞明亮的老宅里,窗外有隐约风声,远处还有人家喊孩子吃饭的声音。
厨房里,铁锅炖大鹅的香味一阵阵传来。
余红兰的确把睡觉当做补偿休息的方式,除了吃就是睡,出门都很少。
红梅带着红霞把家前屋后,机械厂药厂附近的商场都逛了个遍。
待了半个月,余红兰又带着红霞动身,先去首都,喊个司机,再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