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希德……”
“克琳希德!”
“啊?!”
王女身躯一震,蓦然惊醒。
对面的弗雷德里克正担忧的望着自己。
“抱歉兄长大人,我有些走神。”
“怎么了,最近总心不在焉的?”
大王子眉头微皱,心情有些凝重。
这孩子的状态比预想的还差。
“害怕和罗德里克再见?”
“不,不是。我也很想念哥哥。”克琳希德摇头否认。
从小,她就习惯将胞兄罗德里克称为哥哥,而弗雷德里克称作兄长,因为在她心中两个哥哥并无先后之分。
“哦,那就是恋爱上的问题?”
“没,怎么可能啊!”
“是吗,可梅莉告诉我你这种状态就是感情上出了状况。”
“梅莉小姐就会瞎说。”克琳希德看了自家大哥嘟囔道:“她自己明明都久攻不下,还好意思操心别人……”
弗雷德里克正了正眼镜:“那么,就是因为他?”
克琳希德一怔,低下了头。
“不是的……和齐格飞先生没有关系……”
“我都没说是谁啊。”
大王子叹了口气,这明摆着就是大有关系。
“你还在怪他逼你在平民和贵族间二选一?
希德,虽然我也不赞同他激进的手段,可就结果而言,我认为宰相做的并没有问题。
我不会说现在的伏尔泰格勒比起曾经的圣摩恩好了多少,每个行走在旧都街巷的人心里都有数。
希德,治国就是这样的,尤其对于现在的摩恩。想让一个伤者好起来,就得切除他身上的烂肉,即便这会很疼,也必须忍着。
以后类似的抉择会越来越多,你要习惯。
我和宰相能给你分担,但你不可能永远躲在我们身后,终究你才是摩恩的女王。”
弗雷德里克语重心长,原本他和妹妹同乘一辆马车,也是为了开导了一下对方。
自从处决开始后,这孩子就没再和齐格飞说过话。
餐桌上两人的气氛简直让人揪心。
“不是的……”
克琳希德抓住了裙角,沉吟了许久,抬头看向大王子。
“兄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把王位让给哥哥……可以吗?”
“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弗雷德里克愕然失声,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克琳希德被兄长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
“我就是觉得,哥哥肯定比我更适合成为国王,他不仅打赢了兽人的军队,还得到了【咎瓦尤斯】的承认。兄长你也是,你们都比我更有能力坐上王位!”
少女强自露出笑容:
“只要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王位给谁都可以啊。而且我本来就没想做女王的,是教会给我封了一个圣女的名号,硬要我做第一王储。”
大王子脸色听得有些发沉,却没有打断。
“如果齐格飞先生一开始辅佐的就是哥哥,或许摩恩早就平定了,兽人根本打不进来,伏尔泰叔叔也不会死,旧都不用烧成火海,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王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是细若蚊蝇。
弗雷德里克面色如水,心底有了明悟。
“是这样……”
他了然了,妹妹这段时间的问题,她的自责,她的迷茫,原来都在这。
但这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给她灌输了什么?
大王子眯了眯眼睛。
他记得,克琳希德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有个女人探望的特别勤快。之后,得和他谈谈这件事。
弗雷德里克在心中下着决断,克琳希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齐格飞先生一直很疲惫。如果是哥哥的话,他也能轻松一些。”
齐格飞很累,这一目了然。
尤其是在王女意识到,这个男人既要担负奇兰的安危,现在又为了自己扛起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时,这种想法便再也不可收拾。
莉莉丝和星梅小姐说的没有错,自己一直都是躲在他身后,假装看不见残酷的现实,心安理得的享受保护。
而如今,伏尔泰叔叔身死,魔王紧跟着出现,勇者肩负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了。
这段日子里,克琳希德一直在犹豫要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次来王都或许是个机会,向兄长、向哥哥,还有齐格飞先生挑明想法的机会。
弗雷德里克望着失魂落魄的妹妹,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导。
那个魔族女人刻意的蛊惑自然是原因之一,但罗德里克的长久压制,与齐格飞的过度保护,都让这孩子愈发自卑到了妄自菲薄的地步。
以至于克琳希德甚至没能察觉,如果齐格飞真觉得她是个累赘,想走随时能走,为什么宁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也依然辅佐在侧呢?
沉默许久,大王子最终只是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希德,你要是真想为他分担压力的话,就振作起来,自暴自弃可帮不上忙。”
“但我没办法变得和兄长、哥哥还有齐格飞先生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