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烟没有说陈如云安排了人在半山腰处拦着她,只是撒娇道:“爷爷,这里山路不好走,我上来费了点时间。”
姜老爷子想到自己上山时遇到的情况,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但是站在姜芮墓碑前小声哭泣的陈如云,骤然听到她的声音,从丈夫怀中抬起头来,红肿的一双泪眼倏地看向她。
她面上阴森森的,突然快步朝她走过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都忍不住看向她。
姜慕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对方推倒在地。
陈如云宛若被踩中尾巴的猛兽,向她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姜慕烟推倒在地之后,她似乎还是觉得不满意,跟着蹲下身一巴掌就要朝她的脸上扇过来。
这次,姜慕烟没再选择忍气吞声,她抬起手,在空中截住陈如云的手,眸中冷得吓人,不闪不避地回视过去。
“陈阿姨,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是同情您的遭遇,但是绝对没有再二再三!”
陈如云被她凌厉的目光直视,情绪更加激烈,冲着姜慕烟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女儿,凭什么我的女儿被你害死了,你却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姜慕烟,你个杀人凶手!”
过来的宾客被这场面惊了一跳,
帝都豪门,虽说谁家都有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是大家都要脸面,各家各户巴不得给捂在怀里最好捂一辈子,谁家会闹到这种局面,葬礼上竟然会出现这种现象。
说实话,这种局面就有点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时间里,大家心思各异,虽然碍于逝者不好说话,但是眼神都不约而同朝姜家掌权的两个男人看去。
是看戏的眼神。
姜老爷子一辈子没有这么丢过人,他胸口起伏不定,手中的拐杖朝姜鹏举面上扔过去,怒吼出声:“你个孽子!还不赶紧管管你媳妇!”
姜鹏举被老爷子一声怒吼,后知后觉将地上的两人拉开。
陈如云仍是愤愤不平,宛如泼妇一般,发丝散乱,滑落到鬓边,形容狼狈,嘴里仍在骂着,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台词:“姜慕烟你个贱人!你还我女儿!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高邑小跑上前,将姜慕烟从地上扶起来,侧身挡在她跟前,隔绝了所有怒骂声。
“陈夫人,请您自重,如果再这样污蔑我们少夫人,那就休怪我们少爷对你不客气了!”高邑高声道。
姜慕烟也冷冷看着陈如云,道:“陈阿姨,出于敬重,我还是喊你一声阿姨,但是姜芮的死究竟
跟我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一张嘴可以决定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我现在也可以逢人就大喊,是陈阿姨您谋杀亲女!您觉得这样有用吗?”
这句话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她仅剩的理智,她大声喊道:“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你根本就不是姜家的血脉!”
这句话说完,空气都静了一瞬。
陈如云手指着姜慕烟的鼻子仍在继续骂着:“你就是白姝在外面捡的一个野种!你现在还想要谋取姜家?你就跟你母亲一样,狼子野心!”
“啪”的一道清脆声响起,姜慕烟一巴掌扬到陈如云脸上。
“陈女士,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母亲!我母亲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后来者评价!”
姜慕烟的目光像是一柄出鞘的长剑,带着迫人的寒意。
“后来者”三个字已经极尽委婉,但还是刺到了陈如云心里,她当年进姜家不就是小三上位的?!
陈如云双手颤抖,一张脸变得惨白,她怒到了极点,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道:“好的很啊!果然牙尖嘴利!白姝养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好好的葬礼闹到这个局面,简直就是个笑话!
围观的宾客纷纷摇头,小声议论。
姜鹏举一张老脸忍不住发烫,他出声朝着两人一声怒喝:“都给我闭嘴!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慕烟,你陈阿姨刚失去爱女,现在情绪不稳定,要不然你先避着点。”他转头朝着姜慕烟道,“今天下葬就怕出现这件事,我还专门找了人在半山腰里看着,没想到还是闹成了这个局面。”
这句话就带着隐隐的指责意味,像是在埋怨姜慕烟不懂眼色。
姜慕烟唇角溢出一声冷笑,当父亲做到这个份上估计全世界也就姜鹏举一个人了!
姜老爷子手上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捣了一下,暗恨自己儿子不成器,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闹得家宅不宁啊!
他及时发声,冷淡得瞥一眼陈如云,道:“今天是小芮的下葬日,在她葬礼上还闹这么一出,这是想让她在地下都不安宁啊?”
姜老爷子发话了,陈如云心里再怎么悲愤生气,也只能忍着了,好在一场葬礼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半山腰处的另一条林荫道上,司空城坐在车内,车窗留着一条窄小的缝,不断有烟雾从车窗中透出来。
司空城的脸隐在若有似无的烟雾后,看不清他的神色。
七夏心底叹息,自家少爷最近烟抽得越来
越多了,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到少夫人的消息之后。
想到少夫人刚刚在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