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兟去世后,我的姐姐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寡妇要独立支撑起整个家庭,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姐姐原本是家中娇生惯养的独女,自小被父母宠爱,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她的性格柔弱,总是以温柔和顺的态度面对生活。然而,丈夫的离世,让她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挑起家庭的重担。
她开始接手张兟生前的生意,每日早起晚归,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勉强的笑容,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因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她不能倒下,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但是,宗族的压力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肩上。张家的族规森严,家族中的长辈认为,寡妇应该回到娘家,家产应当由族人接管。这种传统观念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姐姐的自尊和权利。她面对的不仅仅是失去丈夫的痛苦,还有来自自己亲人的背叛和掠夺。
在张兟过世后不久,家族中的一些有势力的伯伯和堂兄弟便开始对姐姐的家产虎视眈眈。一天,几位族中的长辈来到了姐姐的家中,他们个个衣着光鲜,但脸上却带着咄咄逼人的表情。
大伯是族中颇有威望的长者,一脸伪善地说:“孙氏,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经营生意,不如将田契和商号交由族中打理,你们只需乐享其成就可以了,也是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考虑。”
姐姐知道其不安好心,她坚定而有礼的说:“大伯,张兟虽然走了,但他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这些产业是他留给我们孤儿寡母的唯一依靠,我必须要守住它们。”
大伯的儿子,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孙氏,你这是不识大体。族里这么多人,难道还养不起你们孤儿寡母?你还是早点交出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姐姐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但仍然坚持:“堂兄,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我不能这么做。张兟生前最看重的就是这些产业,我必须要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二伯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孙氏,你就不要固执了。这是族里的决定,你一个外姓女人家,难道还想跟族里对抗不成?”
姐姐眼中含泪,但语气坚决:“伯伯,我并不是想对抗族里,我只是想要保护我丈夫的心血。如果族里一定要这么做,我只能去官府讨个公道。”
堂兄冷笑一声:“官府?你以为官府会帮你这个寡妇说话?别天真了,孙氏。”
姐姐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坚定地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说完,姐姐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几位族中的长辈面面相觑。
姐姐开始四处奔走,寻求官府的帮助,希望能够通过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的权益。她拜访了一个又一个官员,诉说自己的遭遇,请求他们为自己主持公道。
当地知县很同情她,对她说:“孙氏,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官府也不好过多插手。”
姐姐很焦急,说:“大人,我明白官府的难处,但这些产业是我丈夫留给我和孩子的唯一依靠。如果失去了它们,我们母子将无法生存。请大人帮帮我们。”
知县沉思片刻,说:“孙氏,你的情况我会考虑的。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官府的态度就是拖延。这让她感到非常失望。官府对宗族的势力心存忌惮,不敢过多干预。姐姐的诉状被一拖再拖,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解决。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她开始意识到,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里,一个弱女子要想维护自己的权益,是多么的艰难。
尽管如此,姐姐并没有放弃。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她变卖了一部分嫁妆,用这些钱来维持家中的生计,同时也用来贿赂那些愿意帮助她的官员。她开始学习经营生意,学习如何与商人们讨价还价,学习如何管理家中的仆人和田地。
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渐渐地,她赢得了一些人的尊重和支持。一些善良的商人愿意与她做生意,一些有同情心的官员也愿意为她提供帮助。但是,这些小小的胜利并不能改变她孤立无援的处境。宗族的压力依然存在,她的每一天都在宗族的刁难中度过。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她在房间里独自哭泣,泪水浸湿了衣襟。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开始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奇迹。她哭着说:“把我的丈夫还回来吧。没有他在,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