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张可恶的脸,她眼里就冒出怒火。
她拿出水粉盒,用力扑在脖子上,好将那印记遮住。
而二楼那间最贵雅间里的客人,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临仙楼。在将贵客送上马车后。
杜大人立马招来家丁吩咐几句,然后转身,回了临仙楼,找到老板娘。楼下发生了什么,施旎歌并不知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
孟三娘笑吟吟前来敲门。
“恭喜你啊旎歌姑娘,你来临仙楼只一天,就有贵人替你赎了罪身。”施旎歌却很警惕:"有人替我赎身?谁?
"
孟三娘只笑:"轿子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你不告诉是我谁,我是不会去的!"
了。你不去也得去了。”
孟三娘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那可不成,这十万两银票的赎身钱我都已经收十万两?!
施旎歌震了一瞬。
以她爹的官职俸禄,就算干到八十岁,再干三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而那个给她赎身的人,随便一出手,就能拿出十万两。能有这种滔天财富和权势的人,并且今晚她还见过的男人,能有谁?答案不言而喻。
就在施旎歌心中。
施旎歌在短暂的沉思过后,冷笑道:"好,我去。"
她随着带路的侍女从临仙楼后院出来,却见到一顶花团锦簇的轿撵,跟她印象中那个男人冷冽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施旎歌又有些迟疑了。
可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她反悔。
两名侍女将她搀扶上轿子,待她一坐下,轿夫就抬着她往前走。此时天色已深黑,街上早已没有行人。
只偶尔传来几声打更人的吆喝。
施旎歌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如何,但她摸着袖摆中藏着的一把匕首,心中又生出坚定勇气。
轿子在深夜的京城街道绕来绕去。
终于,半个多时辰后。
停在一处高墙大院的偏门。
施旎歌下了轿子,被从门中迎出来的两名婢女引着往里走。越往里走,施旎歌心头惊疑越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姑娘,这里是水云间。房间和床褥都已经整理过了,您是要先更衣还是先沐浴,奴婢去帮您准备。
施旎歌只关心一个问题:“你们主人是赫连宴岭?”
"王爷的名讳奴婢们不敢直呼。"
不知为何,确认赎下她的人就是赫连宴岭,施旎歌反而放心了。她进了寝殿,四下打量一眼。
这水云间比她原来在施府的闺房布置得还要华丽。
床是金丝楠木的,帷幔云锦织成,地上铺着白色狐裘,就连照明用的都是夜明珠。俨然一副要将她当金丝雀养起来的架势。
施旎歌冷笑。
“你们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婢女们面面相觑,最后退下。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
进水云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武统领前来禀报:“主上,这是孟三娘差人送来的东西。还有......那位施姑娘,也已经住直到刚才,隔着前院,亲眼目睹杜府的轿撵将那位施姑娘送进王府,武统领才算陡然明白过来。
之前一直对王爷那几个命令感到疑惑不解,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原来王爷让他调查施家小姐,又提前命人将水云间洒扫出来,不是因为谋逆案,而是.案首。
赫连宴岭掀开手下呈上的锦盒。
里面摆着一叠厚厚的银票,粗略一扫,起码十万两。
赫连宴岭神色很冷:“看来杜德章那老东西这些年在户部贪了不少啊。十万两,连眼都不眨一下。
"
武统领没应声,因为他知道,那位户部侍郎杜大人已经要遭殃了。又等了会儿,见主上没有其他吩咐,也没说要如何安置水云间那位,武统领迟疑片刻,不知道该不该退下。
赫连宴岭抬头,睇他一眼:"怎么,还有事?
"
武统领见状,立刻摇头,躬身退下。
出了王爷书房。
武统领往水云间那边遥遥看了一眼,心想,水云间是王府未来女主人住的地方,王爷直接把人安顿在那儿,莫非.....
施旎歌既没有更衣,也没有沐浴。
就这么合衣靠坐在床沿,抱着袖中的匕首,等着赫连宴岭的到来。可是她等啊等。
等得她都快睡着了,赫连宴岭也没有要来的意思。
直到子时过后,施旎歌眼皮打架,实在坚持不住,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大清早。
她睡在床上的姿势,跟昨晚她囫囵倒在床上时毫无变化。也就是说,昨晚一整夜,赫连宴岭都没有来过?
施旎歌有点不可思议。
正当她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揉了揉脑袋,却突然听到一道低醇的嗓音从玄关外传来:
“醒了?”
施旎歌一惊,立马起身。
她走出寝殿,看到外间的茶榻前,一袭墨色宽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儿,案几上点着熏香,还有一壶刚泡开的茶。
施旎歌看了他半晌,突然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