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走后,梁明又来到大队长门前,想瞧瞧大队长屋里是不是真的会金屋藏娇。恰在这时候,宣传队的冯继宽匆匆忙忙跑过来说:“梁会计,大队长让你赶紧去集上买菜,准备午饭,今天上午他要招待县里来的几位领导。”
“知道了。”梁明答应着心里却犯了嘀咕,这本来都是说好了的事情,大队长为什么还要派人过来传话,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喊住冯继宽问道:“哎,老冯,是不是大队长派你过来的啊?”
“那倒不是,我来买药,大队长让我顺便给你捎个话。”冯继宽说着转身往卫生室去了。梁明也懒得理他,去借葛存益的洋车子准备上集。冯继宽又笑着对他说:“梁会计,我这几天拉肚子,是专门来卫生室包药的。”
梁明心想,你他娘的给我说这话有啥用,我管你拉不拉肚子,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挺奇怪的。他满腹狐疑地锁了门,骑上自行车去河湾集买菜去了。
冯继宽见梁明走得远了,这才向大队长办公室走去。过了一会儿,闫如玉从办公室出来,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大队院。冯继宽追上她说:“你走这么快干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啥话?说吧!”闫如玉停下脚步问道。冯继宽说:“有些话你要想好了再说。”
“冯叔,今天的事你最好闭上嘴。”闫如玉寒着脸嘱咐道,“昨天晚上大队长喝醉了,我送他回大队部,其实俺俩啥事也没有。”
“这个你放心,要不信任我,大队长也不会派我过来开门啊!”冯继宽说着一脸垂涎之色。闫如玉啐道:“呸,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如玉,这没办法,叔见了你,魂都没有了。”
“呸,小心我跟大队长说,将你给开了。”
“别别别,希望你在大队长面前替叔多美言几句。”冯继宽腆着脸说道。二人编好理由,才一前一后进了苹果园。
张永福见如玉平安归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兴致勃勃陪着马文立一行听汇报、开会、讲话,又跟队员们进行了座谈。县剧团的领导感到非常满意,不仅同意支援一些乐器,换换行头,而且答应尽快派人过来帮助排练新的节目,一伙人一直忙到中午才罢。
王彩云从宣传队回来,德福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厨房里烟雾缭绕的,看见媳妇回来,连忙招呼她过来烧锅。彩云说:“你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忙啥呢?累成这样。”德福笑着问道。彩云说:“县剧团来了两位领导,你那当大队长的好姨夫,可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又是开会,又是座谈,又是表决心,一上午接二连三的,连口水也没顾上喝。”
“不对吧,上午我去大队卫生室拿药,看见大队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冯继宽和闫如玉都去过他的办公室,他咋能在苹果园一上午呢?”
“难道你看见大队长了?”
“那倒没有。”
“就是嘛,一上午大队长就没离开过宣传队。”
“可我看见你们宣传队的老冯和闫如玉,从他屋里鬼鬼祟祟出来,难道他们有大队长屋里的钥匙?”
“我哪知道?反正大队长没在屋里。”
“那他们俩咋会进他的办公室呢?”
“你没看错吧!”
“我哪能看错了,确实是闫如玉和老冯,二人出了办公室一个比一个走得快,我还以为大队长在屋里办公嘞!”
“这就奇怪了,闫如玉去苹果园是晚了一些,可大老冯一大早就去了啊,他俩咋可能同时出现在大队长的办公室呢?”
“是不是大队长派他们去的?”
“不可能。”
“咋不可能?”
“你想啊,刚才你不是说县里来人了?”
“对啊!”
“是不是要开会?”
“没错啊!”
“那怎么可能再将人派出去,而且一派就是两个人,做啥事需要俩人一起去啊!”
“对啊,我也觉得蹊跷。”
“媳妇,你看会不会是这样的——”德福附在彩云耳边嘀咕了几句。彩云却啥也没听明白,便大声说:“哎呀,就咱俩,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耳朵塞驴毛了?”德福笑道,“可能是大队长晚上跟闫如玉在一起,大队长早上有急事走得慌张,便将闫如玉给锁屋里了,自己又在苹果园脱不开身,才派老冯去给她开门的。”
“你是说昨天晚上,大队长跟闫如玉?”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哪天晚上?”
“就是秀花婶被冤枉的那天晚上。”
“咋不记得?你那天回来的很晚,浑身冻得冰凉。”
“那天晚上,俺俩在麦秸窝里看到他俩在一起——”德福又附在彩云耳边嘀咕了几句。彩云问:“天那么黑,你咋断定是他俩啊?”
“秀花婶知道,不信,你去问她。”德福笑道。彩云瞪了一下眼说:“有你在,我问她干啥?你说实话,你们去麦秸垛干啥?”
“天冷,我们想拽把麦秸烤烤,哎呀,你咋又来了?早知你这么小心眼,不如啥都不给你说,反正我跟秀花婶没事。”
“你跟她没事,你骗个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