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有些心疼,伸出胳膊拿袖子给林文茵擦了擦汗,对她道:
“茵茵,你最近经常吃野菜吗?”
杏儿的情绪都挂脸上了,林文茵一眼就看穿了,原本想开口解释,但她突发奇想,决定逗逗她。
“是啊……这河边上能吃的我都吃过了!”林文茵做出一副伤感的样子,又抬起手指来指去,“那草是苦的,那个又很涩,这个吃了会拉肚子!”
“这……”杏儿眼睛跟着她的手乱走,越来越急,“那你家还有米面吗?还吃不吃得起油?”
林文茵没忍住笑出声,不搭话了。
杏儿急了,“你笑啥啊!总不能一直吃野草吧!这样吧,等过半个多月你去我家采果子,我让爹爹给你开工钱!”
林文茵心里知道,杏儿在家并不是什么受宠的角色,她有个双胞胎的弟弟,还有个小她五岁的二弟。
从出生开始就是她弟弟受宠多,做活却是她做的多。好在家里有些家底,才没受更多委屈。
要是真让林文茵去给他家摘果子,又得杏儿求她爹求上好久。
“杏儿,你可真好,”林文茵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笑得可开心了。
“你比我小啊,我得照顾着你点!”杏儿说的义正言辞。
林文茵被她逗笑了,“我骗你呢,杏儿,我家吃的起饭,我哥会打猎的。”
杏儿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那你以后有难处了也可以来,我跟你说啊,我娘说咱们都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得多给自己多留点银钱。”
林文茵没考虑过这些,听后有点发愣,嫁人?也太早了,她接受不了……
“你听到没有!”杏儿见她发呆,不满地推了推她。
“听到了……杏儿,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就是……要这么早嫁人?”
“不都是这样的嘛?我娘十七岁就生了我了!”杏儿不明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文茵垂眸,细细想着,这会儿是真的惆怅了。
女子,少时在父母家,嫁人了在夫家,看似有家,实则一生漂泊,牺牲一切,却总是被当做依附。
但是世道如此,自己不愿或许没那么多人拦着,可杏儿不一样,家庭礼教束缚着她,她的思想也是非要嫁人。
好在婚姻也并非都如洪水猛兽,若真是门当户对心意相通,自己也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搏一搏也是可以。
“杏儿,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嫁人要给自己留够多的银钱,这是在娘家的底气。人们常说男子要立业成家,我觉得女子更该如此。”
“呦!这是想着要嫁人,要给自己攒彩礼了?”一道成熟的女声传来,林文茵身子僵了僵。
真晦气,还是碰见柳青青了。这次算是躲不过了,她握着杏儿的手紧了紧,冲着柳青青说:
“二伯母午好,没事我就回家了。”
柳青青也不急,瞅她两眼,又轻声说:“你话啊倒是说的挺对的,看来你娘也不全是拿你当小孩子宠,该教的道理还是教了的。”
她顿了顿,眼里带着挑衅:“只可惜她没想到,她那个破败身子,早把你的将来给葬送了,不光没给你攒嫁妆,还让你欠了一屁股债。”
林文茵嗤笑一声,看不惯柳青青的得意,她深知当初柳青青愿意借钱给父亲,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随意拿捏他们。
本来心里还尚存一丝道德感,觉得毕竟是救了母亲一命,可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让她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骂人不带父母,损人不损爹娘,这道理都不懂。
“谁说我的将来被断送了?我……”林文茵刚想还嘴,杏儿就把她拉身后去了。
“哪来的疯狗见人就叫,当真是没人管教的,敢在人面前撒野!要我说,真该抓起来,一棒子轰到外乡去!”
杏儿性子是有些泼辣的,平时绝对看不着,她一般都收敛脾气,但要是有人得罪了那可是一点就着。
果然,柳青青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嘴唇颤抖个不停,哆哆嗦嗦也说不出话来。
林文茵在心里默默给杏儿点了个赞,心口畅快了许多。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嘴巴这么毒!”柳青青擅长阴阳,这么直白骂人的话还真没怎么听过。
“你嘴巴更毒!你在这诅咒这个阴阳那个的,还好意思说别人!再说了,我说的可是实话,怎么就嘴巴毒了?!”
“这般泼辣,小心嫁不出去!”
“哈?你好意思说这话?你都嫁的出去,我清清白白一个,为什么嫁不出去?”
杏儿丝毫不慌,叉着胳膊,表情一如既往的放松,她虽然知道柳青青有钱,但就是瞧不上她。
不光她瞧不上,十里八乡的人有几个能瞧得上一个娼妓女?也不知道林泉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当初非得娶她进门,林家脊梁骨都快被戳破了。
“你!”柳青青脸色铁青,嘴唇都气的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杏儿不再理她,拉着林文茵就走,“咱们走,省的惹一身骚。”
林文茵心里偷笑,想着自己之前怼柳青青还是说轻了,真该跟杏儿好好讨教一下。
林文茵早就不气了,倒是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