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姑娘仁善。”晚娘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姜映梨能不管他们阻拦,毫不在意后果,愿意伸出援手施救是多么难得。
所以,她自己起身了,却依旧把女儿摁在地上跪着,拍了拍哽咽的女儿,示意她,“巧儿,快磕个头,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巧儿还有些惊魂未定,知道是姜映梨救了自己后,哪怕看着她那张又丑又胖的脸,似乎都没那么害怕了。
她胆怯地小声道:“谢谢,谢谢姐姐。”
说完,她就要听话的磕头。
姜映梨俯身用手托住了她的小脑袋,把她轻轻拎了起来,“不用磕头,我这没这规矩。下次吃东西当心些,你爹娘很是担心你。”
巧儿避开她的手,躲在她娘的身后。
“巧儿,你这孩子。”晚娘本想责备女儿没礼貌,又想着孩子才受了罪,只能歉意地望了眼姜映梨。
姜映梨并不在意。
她本来就不大得小孩子喜欢。
中年壮汉刚听到姜映梨是跟大夫学医的,露的一手也惊艳,想来平日里也会给人看病。
他搓了搓手,拿出一贯钱,“这次劳烦姑娘您了。这是诊费,不知够不够?”
姜映梨看出两夫妻虽然开着店,日子也过得很拮据。她随手而为,从没想着要报酬。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这……”中年壮汉有些为难。
沈隽意适时道,“您若是过意不去,免了我们二人今日的吃食费用可好?”
闻言,中年壮汉痛快地拍着胸脯,爽朗道,“别说今日了,救命之恩值千金,以后沈公子你们愿意来,我林莫随时都可免。”
姜映梨这回没有推拒,“您家的醪糟冲蛋做得极好,下次定然还来的。”
听到姜映梨的夸奖,晚娘也腼腆地笑道,“姑娘能喜欢就好,我下次再给姑娘做点旁的样式口味。”
“那敢情好。”姜映梨觑见从晚娘身后探头探脑偷瞄她的巧儿,“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巧儿缩回半张脸,乖乖地回道,“嗓子疼……”
“这是正常现象,可以喝点甘草汁缓解下。”顿了顿,姜映梨看她脸色苍白,建议道,“她受了惊,今晚可以给她熬点安神药。”
“好好好。”两人自然是满口应好。
等到离开酒铺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沈隽意手里提着一壶酒,是刚才中年壮汉硬塞的一瓶新酿的桂花酒,说是口味清醇,入口甘甜,还不醉人,让两人可以尝尝鲜。
推举无果,只能收下。
冷风呼啸,直往人脖颈里钻,姜映梨冷得打了个哆嗦,刚才在后院里站太久,现在连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
她忍不住跺了跺脚,不高兴嘟囔道,“感觉天气越来越冷了。”
沈隽意回身,握住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附和:“毕竟已经小寒了,马上就要腊八了。”
姜映梨怔了怔,低头望向衣袖下两人交错的手,虽然沈隽意身形纤瘦修长,他的手却宽大而滚烫,她的大半个手都被拢在他掌心里,驱散了她指尖的冰冷。
她抿了抿唇,指尖微动,到底没挣脱。
“过了腊八就是年了。”
她望了眼头顶阴沉沉的天,“你们学院什么时候放假?”
沈隽意:“按照往年的规矩,应该是要等小年夜后了。”
姜映梨算了算,那也不远了。
她看着沈隽意的腿,“你的腿好些了吗?”
“好了许多。”
其实要不是上回被小贼撞伤,他这腿早就该能好得松了拐杖了。不过眼下他倒是觉得腿伤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可以以此避开很多跟同窗不必要的寒暄雅集。
“回去我再给你检查检查……”察觉到沈隽意投来的目光,她解释道,“咳咳,回去也好跟胡掌柜反馈下情况。你这不放假,总不去复查,胡掌柜还问起过你呢!”
沈隽意没意见:“嗯。”
之后两人就都安静了下来,沈隽意有意无意地走在姜映梨身前半步距离,刚好替她遮挡了大半的寒风。
姜映梨感觉温暖了很多,忽然,鼻尖闻到了一股混着寒意的淡淡气息,她不禁伸长了脖子。
“怎么了?”沈隽意觑见她的举动,奇怪道。
姜映梨眨了眨眼,“沈隽意,你熏香了?”
“不曾。”沈隽意摇头。
“那你身上怎么多了股味儿啊?”
沈隽意一愣,他低头嗅了嗅,略显紧张地问道,“什么味儿?”
哪怕行动不便,但他每日里都有清理自己的个人卫生。被有好感的姑娘说起身上有味,沈隽意很是在意。
“是以前没闻到过的。”姜映梨又凑近了些,突然,她眼眸一亮,“啊!我知道了。是牡丹松柏香!”
“牡丹松柏香?”沈隽意一脸惊愕。
这是什么味儿?
“没错,就是前调是松柏枝的清爽气息,后调却带着点甘甜的牡丹香,清冷又淡雅,隽秀而稀幽。”姜映梨说着,打量着清隽如松,矜傲清贵的沈隽意,忍不住点了点头,“跟你挺像的。挺好闻的,你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