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思是…”程悦之不解的问。
程南看着她，淡淡道：
“我看的出李沫对你有那份心，既然你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就早做了断，趁早和别人说明，不耽误别人也不误导自己，人家帮你不是他的义务，是有所图。”
“所图不得，我们也不能把人家的好意当做空气，你来我往才是相处之道，也不叫别人后背骂你没心没肺。”
父亲说的确实在理，这些日子程悦之也觉得自己欠着别人的人情睡不踏实。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李沫对她什么样，她心里明白的很。
只是不敢去想，去承认，怕是自己过于自信误会了人家的意思，闹成笑话。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日听父亲说的这番话，意在提点她。
她心中多了几分笃定，只是她确实没心思考虑这些。
“女儿知道了。”程悦之道：“父亲觉得我该如何做？”
“人情这东西是世上最糟糕的债，欠了钱努努力就还了，欠了人情有时候想还还不得，让你忧思难眠，怎么做还得由你自己做决定，我信我的女儿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
住在侯府的那些年，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日日等待，夜夜期盼，前面的路好似无穷无尽的迷雾，等着被人驱散。
和离后住在自家府上，整日轻松闲散，虽然无聊了些，好在有翠竹陪了嘻笑打闹，张嬷嬷的耐心伺候，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
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程悦之想着年前亲自给父亲做件衣裳，翠竹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出一件她满意的料子。
翠竹调侃：“小姐，我看你是想找个机会逛街，故意挑剔这料子不行。”
程悦之在她鼻子上用力弹了一下，笑着道：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找个理由想出去玩罢了，你怎样？要去父亲那里告状吗？”
说完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张嬷嬷看着她俩嬉笑打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候，瞬间也露出欣慰的笑来。
嘴里却忍不住唠叨：
“小姐要去街上老爷何时不准了，何必要寻个由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多不近人情，整天在家苛刻小姐不成。”
程悦之故作气愤：“好啊！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是吧，明日我就离家出走…”
“哈哈哈…”
一阵笑声伴随着陌生男子粗犷的声音传来：
“程小姐何事要离家出走，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程悦之闻言立即敛了情绪，恢复到平时淡定的模样。
“翠竹，你出去看看，是谁？”程悦之压低了声音道。
翠竹点点头，掀起帘子出去了。
不到几秒，翠竹面色苍白的从外面进来，语气结结巴巴：
“小…小姐…是，是太子殿下。”
“太子李澈？”程悦之缓缓了又道：
“也是，马上年底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李澈奉皇上之命到各府送年终赏银，以慰人心。”
以前在侯府，候府地位不稳，年底的礼仪李澈只是差人去，程府和侯爷不同。
父亲是开国功臣，连当今皇上都要谦让几分，太子自然不敢再这些礼仪方面有所怠慢。
好几年不见，如今的李澈确实让程悦之感觉到陌生。
程悦之准备出门，就听到父亲的声音：“小女胡闹，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哪里见笑了。”李澈笑道：
“我怎么觉得还有几分可爱呢！这才像正常人家的家庭氛围，不像我在皇宫，兄弟姐妹之间怕失了规矩，时常记得礼仪，倒也失了乐趣。”
程南拱手：“太子殿下玩笑了。”
李澈似乎不在意程南说什么，在他的印象中，程悦之是个黑乎乎的大胖妞，他时常欺负她，捉弄她，逗她哭他便开心。
后来听说女大十八变，程悦之出落的亭亭玉立，可惜没来得及亲近就嫁了人，实在无趣。
“怎么，本殿下在此，程小姐不出来聊一聊吗？”李澈看着程悦之的房门，大声道。
程悦之哪能不记得他，小时候她最讨厌他，欺负她的场景历历在目，想到他就气的牙痒痒。
虽然知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所为之，但在心里总对他没有好印象。
奈何身份压着，她如今不能无理取闹，只得乖顺的出来回话：“太子殿下。”
眼前的女子身材窈窕，皮肤白皙，和以前的黑胖妞完全是两个人，李澈阅女无数，差点都看进去了。
他吞咽了口水：“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怎么也想不到长大能长成这样，真是便宜了王风鸣那小子。”
李澈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过来道：“对了，不说王风鸣，你们已经和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不会说话。
程南站在李澈身边，故意咳嗽以示尴尬：
“殿下…我书房有幅上好的字画，可否愿意一起共赏？”
李澈看了一眼程悦之，饶有兴味地笑嘻嘻道：“好啊…程小姐不妨一起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