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群人围着易真大师进了屋子,易真的两个徒弟站在灵棚门口,冷冷地对着大师兄哼了一声。
“哼,做这么些有个屁用啊,人还不都是跟着我师父进屋去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是啊,我们师父来的时候都跟我们说了,这办白事就是讲究个顺当。你们做了这么多,也不见得把所有讲究都做齐了。
我师父法力高得很,他动动意念就能把人送到该去的地方去,根本用不上弄这些花架势。你们这些都是给活人看的,其实根本帮不到亡者。”
白泽没说话,一直跪在香案下,给卓老烧着冥纸。可能是他太过安静,这两个人刚才嘲笑我们之时都没有留意到他。
白泽只是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那两个男人就跟见了鬼一样,立即止住了声音,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进屋内找他们师父去了。
大师兄上前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说道:“师弟,卓老在那边还没安顿好,你现在给他送那么多钱他带不走的。眼下比较着急的是谁来给卓老指冥路。你那个舅舅……”
白泽声音低沉地说道:“我那个舅舅指望不上了,不如就我来吧!”
大师兄说:“可你是外孙,如果是长孙也不是不可以!”
正说着呢,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个憨憨的声音道:“我来!我来给爷爷指路!”
我们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大概有一米八的男人,挺了个将军肚,穿了个背带裤,顶着个锅盖头便挤出人群。他这么一挤,他胸前斜挎的玩具小鸭子还发出一声“吱嘎”一声清脆的叫声。别看这男人穿衣打扮的十分幼稚,但实际上看样子最少得有三十多岁。
白泽看了一眼,皱眉唤了声来人:“大哥?卓鹏飞?”
卓鹏飞双眼猩红,明显是哭过,他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弟弟,几年不见,我还担心你不认识我了呢,还好,你还记得我!太好了!”
白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大哥,这么多年你还好吗?大舅妈她人还好吗?”
白泽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泽儿,舅妈在这。”
白泽见到此妇人后,声音便开始有些哽咽起来:“大舅妈,您怎么也来了!”
妇人有些嗔怪道:“你这孩子,还好意思问你舅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派人通知舅妈一声。你舅舅虽说已经死了多年,但是你舅妈这么多年也没改嫁,仍然是卓家的大儿媳妇。舅妈虽然老了,但家里有什么事,舅妈还是能帮你的!”
“有心了舅妈,我知道您身体近年来一直不太舒爽,所以这才没派人告知您外公病逝的消息,我是怕您……”
“怕什么,我这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病了,再怎么舅妈也要过来帮你的。”
“是啊弟弟,我和妈妈是来帮你的,也是来送爷爷最后一程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弟弟你尽管告诉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泽笑道:“好,那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一会你和舅妈给外公上完香后,再让我师兄教你怎么给外公引冥路。”
可能是鹏飞说话太慢,舅妈有些着急,也有可能是照顾自己傻儿子多年,太了解自己儿子想说什么,于是她对白泽强者的说道。
“好,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你尽管开口便是。哦对了泽儿,快去给我拿两套孝服来,我和你大哥也得换上。”
闻言,我赶紧在地上的角落里找到两身孝服递给了舅妈。
“你好啊舅妈,我是白泽的师妹,我叫孟瑶,这是我们的大师兄闫卓。”
舅妈看着我和闫卓点点头,小声问我俩:“你俩也是过来给泽儿帮忙的吧,有心了,我替泽儿谢谢你们了啊!”
我摇摇头对她说道:“不客气,舅妈可会穿着孝服?需不需要我帮您。”
舅妈笑道:“我还真不会穿这东西,听说这衣服穿起来很讲究,就连这腰带扎个长短都有说法。”
我说:“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舅妈别担心,我帮您穿好!”
“唉,好!”
……
母子俩换好孝服后,便跪在香案前给卓老上了两柱香。神奇的是,鹏飞上完香磕头时,随着他磕头的动作,香炉碗里的香火,突然啪啪啪连响三下,冒了三次火星子。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顶在鹏飞磕头,头触地面的时候,就跟有人高兴在鼓掌似的。
舅妈显得有些担忧,看着我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师兄说:“舅妈不用担心,这是说明卓老见自己长孙来看他,他很高兴啊!”
舅妈闻言,这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是这样啊,老爷子高兴就好!”
上香后,大师兄便让鹏飞手里拿了一个扁担,扁担一头吊上一串纸钱后,便又让他站在了凳子上,面向西南方向。
鹏飞挺直了身子,神情肃穆,大声连喊三声:“爷爷,西南大路你往前走,光明大路你别回头,三条大路你走中间!”
鹏飞声音刚落,院内便刮起一阵旋风,刮起火盆里的纸灰向大门方向飘去。我心里一紧,卓老这是要上路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看去,却又看见一群黑影,黑压压的一群,裹挟着院内吹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