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外公,典型重男轻女的传统老头。
她妈跟老宋联姻,据说婚礼十里红妆,盛大无两。
但从她后来的了解,都只是表面功夫,她妈嫁妆里,鸿宇的实权股份都没有一分。
这也是为什么,她妈跟老宋,会成为外人眼里的模范夫妻。
杨舒华一干二净嫁到宋家,宋闻礼却还让她做到了宋氏的二把手位置。
豪门圈子里,宠老婆的男人不少,但能跟老婆共享江山的,可不多。
如此看来,老宋好像的确很爱重她妈。
宋昭也一直这样以为。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会一辈子这样以为。
父母的葬礼,外公也没有到场。
因为他说,他年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吉利。
但宋昭上午开除杨曜,老头晚上就给她打电话,倒是利索得很。
当然没打算带陈肆去,不然,她担心那怕死的老头,活不过明天。
更没按老头说的,明天就去,而是被几番催促后,周末才过去。
知道宋昭要来,今天杨家人都在,表哥表弟表妹,都被老爷子勒令回家,不许在外面浪。
宋昭很清楚,这可不是看重他,而是更方便兴师问罪。
临近中午,她才姗姗来迟,笑容明媚地打招呼。
“外公,舅舅舅妈,好久不见啊。”
宋昭踩着恨天高,红裙招摇,兀一走进,整个沉闷的客厅,都焕然一亮。
沙发上,几个小辈,眼睛不约而同地粘到她身上。
杨曜刚被开除,看向宋昭的目光,难免怨恨。
被亲表妹开除,让他回家在弟弟妹妹面前,都抬不起头。
做的真够绝的。
舅妈曾媛笑得阴阳怪气:“昭昭现在成了宋氏的掌权人,真是大忙人啊,可让我们好等呢。”
杨家遵从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
曾媛从嫁到杨家,就安心做她的富太太,曾几度劝杨舒华,女人有男人疼就够了,那么要强做什么。
如今宋昭过来,曾媛自然要负责招待她的排场。
毕竟她现在身份不一般,杨家明面不敢怠慢。
可宋昭从说好的周三,到周四,周五,一直到今天。
原本儿子就被宋昭开除,曾媛还为她准备好几天的盛餐,快累死,当然给不了好脸色。
老爷子坐在首位,顺着她的话问:“不是说好周三,怎么现在才过来?还有那私生子,不是也叫你带过来?”
宋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外公真是老了,舅妈都知道我现在很忙,您会不知道?”
“至于我那便宜弟弟,他跟杨没关系,就没必要过来了吧。”
老爷子瞪一眼曾媛,他最烦女人乱插话,只会坏事。
曾媛:“?”
她说的是什么好话吗?
老爷子:“那为什么开除你表哥?”
“上次也是,有事不找你舅舅,倒先找上了外人,姑娘家家还擅自跟人订婚,像什么话?!”
老爷子六十五,保养得当,威严不减。
双眼锐利地盯着宋昭,一声声逼问,让本就复古压抑的大厅,溢满压迫感。
“别忘了谁才是你最亲的人,难道你想让宋氏落外人手里!”
这才是今天叫宋昭来,真正的目的。
宋昭感觉不到似的,端着杯东方美人,小口小口,惬意品茶。
听老爷子以“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为pua重点,教训她胳膊肘朝外拐,愚不可及,只有自己家人,才不会害她。
一杯茶喝完,老爷子还没教训完。
宋昭感叹,老爷子可真是宝刀未老。
直到杨老爷子实在喘不上气了,才瞪着眼呵斥:“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昭放下茶杯,轻笑:“这茶不如上次的大红袍。”
老爷子气得一仰,差点整个人拿过去。
几人赶紧扶住他,杨敬业嗔怪道:“昭昭好好跟你外公说话。”
宋昭手撑着沙发扶手,懒洋洋反问:“既然外公说,我们是最亲的人,那当初,您为什么不把鸿宇分给妈妈一份?毕竟妈妈是您的女儿,父女不是更亲吗?”
老爷子皱眉:“嫁出去的女人,就是外人了,哪有继承家业的道理。”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野心太大的女人。
当初杨舒华掌权宋氏半壁江山,他内心不喜,但没说什么,是因为想借她这个桥,给鸿宇搭线。
谁知道那丫头,成了家,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更加让他坚持,女人不能掌权的思想。
如今杨家的闺女,学音乐,学画画,就是不可能让她们学企业管理。
宋昭点头,若有所思地道:“那照外公的逻辑,我妈妈嫁到宋家,外公和舅舅对宋家,也是外人,所以我为什么要让外人进我宋家的公司?倒是我跟陆炡有了婚约,更像一家人呢。”
略顿,她偏了偏头:“还是说,您想让表哥跟我联姻啊?”
曾媛顿时不干了,“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什么叫跟你表哥……这种乱伦的话你也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