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昭回家,大厅灯光明亮,却空无一人。
她叫来芳姨:“陈肆没回来?”
芳姨犹豫:“还没有。”
说完,她替陈肆找补道:“有可能跟同学家去了哩。”
如今大小姐的脾气,她都有些怕,等小少爷被逮回来,恐怕又要挨顿打。
宋昭冷笑:“不管他,爱回不回。”
干出那种离经叛道的事儿,谅他也没脸回。
反正跑不了,就让他在外面,好好清醒清醒。
芳姨惊讶了下,见她这么反常,反倒又担心,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宋昭回房,一闲下来,上午那个吻就出现在眼前,狗东西粗重的喘息仿佛还在她耳边转来转去,转得她心浮气躁,几乎喘不过来气。
干脆抱着电脑到阳台,吹着冷风,将自己整个人塞进工作中,让大脑没空去想。
可那要命的躁,没有丝毫减轻,张牙舞爪地撕扯她的灵魂,磨得她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发疼。
明天还有事要谈,她不能这样熬下去,得休息。
宋昭扶着墙回房间,颤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白色小瓶里倒出几颗,一把塞进嘴里,就这样凭空干咽下去,苦涩沙砾似的口感,刮得她喉咙止不住干呕。
最后,宋昭倒在床上,静静地闭着眼睛,等着药效上来。
再坚持一下,宋昭,最后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从学校出来,陈肆直接打车到一处公寓。
输入指纹打开,正在客厅打游戏的周子昂,诧异抬头:“哟,稀客啊!”
陈肆沉着脸,一声不吭,圾着拖鞋往里走。
周子昂也不管游戏了,目光由上而下、饶有兴致地打量他:“都成豪门少爷了,还跑我这儿来干嘛?”
陈肆冷冷冲他一掀眼皮:“我记得这房子,有我一半。”
这房子最开始,是他们俩用来做工作室用的,后来搬了公司,就空出来周子昂在住。
只是当时陈肆还未成年,他嫌麻烦,所以房子户主,公司法人都注册的是周子昂。
周子昂一扔手柄,起身:“行行行,您是我衣食父母,行了吧?”
因为比陈肆大几岁,对他的狗脾气,周子昂通常劝自己,你就当尊老爱幼了,不然早晚被气死。
他走到次卧,推开门:“你房间前些天才让阿姨打扫,直接住就行。”
陈肆冷淡“嗯”一声,阴着脸往里走,明显心不在焉。
“诶,”周子昂突然眼冒金光地盯着他,发现了新大陆,“你嘴怎么破皮了?”
他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理由都帮他找好了,“最近上火了是吧?”
陈肆脱掉冲锋衣扔衣架上,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舌尖却没由来地,舔了舔唇角,眼神也暗。
这是他没轻没重,撞到宋昭牙齿上,磕破的。
酒店消防通道里那个吻,他一整天,拿出来回味了无数遍,宋昭全程没咬他,反倒有点钝,像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似的。
那会儿实在太气,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这一遭,完全偏离陈肆原本设想的轨道,但他不后悔,挑明也好,免得她整天一口一个“姐弟”地气他。
周子昂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笑得幸灾乐祸:“你不会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儿,被你姐扫地出门了吧?”
“要我我也得骂你,你们现在纯属早恋,祸害人小姑娘呢。”
陈肆目光似箭,冷嗖嗖往他身上扎:“话这么多,你干脆去说相声。”
谁他妈成年了,还算早恋。
顿了顿,他一字一顿地强调:“还有,她不是我姐姐。”
只能是姐弟?她这辈子都休想!
周子昂还以为他是不想承认私生子的身份,叹息着摇头:“你这是想不开啊,要是我,不管上一辈有什么恩怨,我就先待在宋家,宋氏的资源,可够你我少奋斗几十年了。”
他是典型的生意头脑,就算要报仇,也不会这么清高,而是像宋昭想的那样,韬光养晦,抢她的公司。
陈肆突然静静地盯着他,嘲讽扯唇:“你们这类人,脑子里除了利益,就没别的了是吗?”
周子昂很无辜:“不是,我最近没招惹你吧?”
当初不是说好,生意上的事靠他吗?
怎么突然就嫌弃上了呢?
陈肆收回目光,冷着脸直接关门。
周子昂赶紧用手抵住门,朝他挑了下眉:“对了,明天你姐姐亲自来我们公司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不?”
说起来,他跟宋昭还是同专业同学,宋昭刚上大学就因为过分美貌,在江大火了一波,后来网上关于她的帖子,一夜之间全消失,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宋氏的大小姐。
突然要跟这样一个人物谈生意,他还挺紧张的。
陈肆嘴角扯起冷意:“不卖了!”
周子昂“啊”一声,试探地问:“真不卖啦?”
说实话,卖不卖,他都觉得可以。
宋大小姐这时候买公司,很明显会卷进大佬们的战争,到时候她要落败,他们这种刚起步的公司,恐怕连灰都不剩。
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