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去了后边的大园子,待进去时却没了人影儿,沈嘉茵东张西望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些懊恼地想:若是错过今日这个机会,往后怕难见到他,任务自然叶遥遥无期。
不知不觉中,她竟晃悠到假山边上。正兀自出神思索对策,纤细腰肢却被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拉走,一股脑儿全塞进假山里头。
沈嘉茵心下大乱,口鼻被捂住,她正要下口咬却听见身后男子低声:“是我。”
李赞?
她一愣,那人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慢慢撤开手。
沈嘉茵转身过去,呼吸还有点急促:“公子这是作何?”
他不慌不忙道:“不做甚,在下只是想知道娘子为何跟踪。”
沈嘉茵一顿,知道他原来早就发现。她也不拖沓,单刀直入:“上次教坊司时人多眼杂,奴家有话不便说。现在可好,奴家便与公子直说了罢。”
李赞也没料到会是算命那事,心绪微动却还是点头:“你说。”
沈嘉茵深吸一口气,字字掷地有声:“依卦象看,公子大抵廿八年岁有性命之灾。”
李赞眉心一跳,眼角微弯却无笑意:“哦,怎么个死法?”
她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带着几分试探:“砍头。”
砍头。
前世脖颈处的凉意似乎尤在,他又看见了那柄雪亮的屠刀挥舞而来……
李赞久久未说话,假山里光线不好,他的脸色看不分明。沈嘉茵心跳加快几分。
良久,他冷声道:“那又如何?”
沈嘉茵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他身子动了动,侧边漏出几里日光。
他的身体逼近几分,沈嘉茵这才看清他脸上狠戾的神色,欲后退却被紧紧攥住衣带:“你说这些话,目的又为何?”
这个时候的他,才露出了温润面皮下凉薄狠戾的真面目。
死而复生是他的秘密,不需要有第二个人再知道。
沈嘉茵被他身上溢发的杀意惊得打了个冷颤,但却也不是吓大的,从容回道:“公子莫误会,我并无恶意。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实在不愿意公子凭白受冤惨死,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破解此劫。”
李赞却还是不说话,冷色不褪。沈嘉茵见此知道他是不相信她这番“无私奉献”的发言,果然疑心太重。
她只好说:“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于公子。”
男人这才撩眼看她,“说。”
“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幸父亲犯下大错,便被放到教坊司度日。我实在不愿在那里了此残生,希望公子能救我脱离苦海,权当是交易。”
男人乜她一眼,语气淡漠:“你要我如何帮你?”
沈嘉茵直直与他对视,丝毫不怯场:“娶我。”
此话一出,男人沉默片刻,哂笑一声:“你是罪臣之女,于我何益。”
按照鄞朝旧例,罪臣家眷入了教坊司的,要么皇帝特赦,要么通过嫁入高门为妾摆脱奴籍,但过程也不容易。
沈嘉茵轻笑,一双狐狸眼透着几分狡黠,“公子已经信了我,这便是好处。”
“任何事跟生死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公子说可对?”
复生的离奇际遇让他不得不相信些什么,特别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话准到令人发指。管她是神也好妖也罢,总之他不敢不信。
李赞微微垂眼,心道这女子心机不浅,这是稳稳拿捏住自己了。
“你要什么位分?”
沈嘉茵一双笑眼弯弯,她故作思考状:“再怎么也要给我一个贵妾当当吧?”
贵妾,正妻之下位分最高。
李赞懒懒看她一眼,语气稀松平常:“你倒是不客气。”
这是答应了。
她闻言也放心些,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公子大度,我的位分若是好看些,帮您做事也畅通不是?”
怪狡猾的。
把自己的诉求包装成对别人利益的关切和考量,大大地增加成功的概率,沈嘉茵自认那些年的抖音没白刷。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外边似乎有人声。现下两人倒也不好就这样直接走出去,只好悄声往洞内深处去。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那女子声音娇嗲:“你当真能做到?可莫是胡乱说话哄我的。”
“嗐,我怎么会骗你呢?李赞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想嫁过来到时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终究是他二叔,于孝于理都没理由拒了我。”
男人说着不安分的手又找准机会探进女子衣内,惹得女子泄出几声娇啼。
女子不依,作势推搡,“哼,你个老色魔,一天天净知道拉着我干这种腌臜事。”
“我的小乖乖,这哪里能叫做腌臜事呢?分明是世间第一等快乐事……”
“啊…你,你快撒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男人如痴如醉地亲吻着女人的脖子,含混不清地敷衍:“不会有人的,怎么会有人呢?……”
沈嘉茵听着听着忽然起了玩弄的心思,她迅速看李赞一眼,男人投来询问的目光。
“给他们一个‘惊喜’,”她压低了声音,故意趁安静的空隙咳了好几声,且听起来都是老人的